姜蕙微微垂首:“殿下垂爱,只此事小女子不敢劳烦殿下。”
“和谈劳烦,举手之劳。”
现在来说轻易,姜蕙却不想领这个情,声音越发柔和道:“殿下日理万机,怕没有如此闲心,还是小女子自个儿想法解决罢,假使不成,到时自当来求见殿下。”
她一味拒绝,说得再好听,也是为远离他,穆戎脸色沉下来,一步上前,捏住她下颌问:“你就那么不愿做本王的女人?”
他俊颜近在咫尺,眸中隐含怒火,姜蕙十分吃惊。
二十四岁的穆戎是看不出喜怒的,她从不曾见他如此,唯有那次她逃走,倒是真正恼怒了一回,甚至还想取她性命,但现在竟为她不肯委身于他而恼火。
看来年轻的穆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那又如何,她仍是不愿的,假使今日听从,她日后必得与他做妾了,又何必?如今有何大人盯着何夫人,对于二叔,她也有些主意,她不是非得依附他!
她扭过头不答。
穆戎冷冷道:“原想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接受便是了,偏要推三阻四。说,到底为何不愿?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自打他笃定姜蕙是他的女人,从回京那日便总是想起她,想起初次见面,她送吃食的勉强,二次见面她的疏远,不知为何,她那么讨厌他。今次借姜家一事相试,总算明了,她真是不愿,不然他愿意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哪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非得要不自量力的自行解决的?
姜蕙被他捏得下颌生疼,伸出手脚去抵挡,可他欺身上来,把她死死的抵在门上,她丝毫动弹不得,想起种种往事,终于气恼不堪的道:“梦里我是你王府奴婢,故而我不愿!你满意了罢?”
穆戎一怔。
是了,她的家世,是不配当他的妻。
那奴婢……
假使姜家当真受牵连,那她便会充入教司坊,兴许被送到他府里也不一定。
他放开手:“只是如此?”
姜蕙咬牙,不肯再答,只觉满心的委屈。
她这辈子从不曾招惹他,只是想救自己的家人罢了,怎得却偏碰上他呢?如此凶狠,非逼得她把什么都说出来,如今听到她是他奴婢,他可是高兴的很了?
她心潮起伏,低头平息情绪。
见她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好似在抽泣,穆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
毕竟对方是个姑娘家。
可他不太会安慰人,也从来不曾安慰过姑娘。
他想一想,忽地伸手放在姜蕙的头顶,轻轻一抚:“你莫哭。”
姜蕙吓一跳,差点跳起来,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见她好似受惊的兔子,穆戎脸色又一沉:“怎么,本王碰你一下,你也那么厌恶?”
“殿下难道不知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姜蕙冷色道,“难为你跟蒋夫子念了那么久的书了!”
一旦她不再隐忍,便露出尖利的牙齿。
只生得如此模样,想凶悍一些,也难。
倒是这脸颊因愤怒,红的好似晚霞一般,更是诱人,穆戎目光往下一些,她太生气了,那胸脯也起伏不定,虽然还不够丰满,但也足够引人注目的了。
穆戎淡淡道:“姜家……”
他才说两个字,姜蕙就截断道:“无需殿下费心,这事儿我自会解决的!”
她再也无法在内堂待下来,打开门就走了。
宁温见她怒气冲冲出来,本想上去问问何事,可她走得那么快,一转眼便不见人。
何远奇怪,往里一看。
穆戎慢慢走出来。
二人走到外面,穆戎吩咐:“派人盯着她。”
何远应了一声。
他见自家主子那么严肃,心知他是把这姑娘放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