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就哭了,一开始眼泪一颗颗得掉,后来成股流下,顷刻间湿了一脸,嘶哑苦涩笑声渐渐带上哭腔,从他低垂着的脑袋传出来,夜里听着竟十分凄苦,这两天长出来的胡渣硬硬得戳着,扎的手掌生疼。
他找遍了所有知道的地方,最后还是回了家。
连续熬了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几乎没睡什么觉,池律进门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眼前全是花白的斑点,只循着本能往房间的方向走。
“啪”地一声,有什么掉在了地上,池律呆泄地低头,看见一个刚削完皮的苹果滚过来,慢悠悠停在脚边。
“律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池律愣愣循声望过去,见秦玉贤半张着嘴,满脸惊愕地看着他。
“我没事。”
他神情木讷地有些不正常,说完便绕过脚边的苹果,麻木地视线从秦玉贤脸上扫过,抬脚往楼上走。
秦玉贤追过来一把抓住池律的手臂,“这还没事?你到底怎么了呀?”
“我怎么了?我没事啊。”
他有些不明所以,顿了下像想起什么,道:“我找松灵,他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说着,平静的脸上浮起一层迷茫和痛意,口中喃喃着,像是这个问题想了千百遍,但仍想不通为什么。
他突然回头看向秦玉贤,道:“妈,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秦玉贤惊了下,躲开池律直直看过来的眼神,“你这是累着了,赶紧洗个澡睡一觉,睡起来就好了。”
池律怔怔看着秦玉贤,道:“真的吗?”
“真的,相信妈妈。”
池律点头,脸上麻木地表情松快了一点,像是突然放心了,“好,我相信您不会骗我。”
池律真的去洗澡睡觉了。
他把自己又收拾回以前的样子,记得唐松灵曾经说过他很好看,他喜欢他干净好看的样子。
想到这,便更细致得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端端正正躺在床上,将睡未睡时,唇边突然溢出两个字,“松灵。。。。。。。。”
一滴晶莹得液体顺着闭合的眼角滑落,很快没入枕头消失不见。
后来一个月里,池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甚至开始怀疑唐松灵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以前那些一起经历过得美好只是他一场美好又荒诞的梦而已。
否则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就那样彻底消失不见呢?
他不止一次或直白或试探性得问过池肃和秦玉贤是不是他们动的手脚,但对方无事发生一样,淡定地让他看看不住一丝破绽。
五月中旬,天气渐渐有了暴热的势头,池律又一次从医院出来,刺白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
这已经是他找的第十六家医院了,还是没有苗韵住院的消息。
手机响了一声,是个聊天提示音。
池律已经不再对手机信息敏感,无数次期待,无数次失望,都已经将他摧折得有些麻木。
他往旁边让了让,站在门后的树荫底下,才掏出手机不抱什么希望地扫了眼,但只一眼,就将他定在原地。
这一个月以来所有信息发出去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的对话框突然出现一个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