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沈慈书略显尴尬和一瞬间透露出来的悲伤,纪胜没再问下去,只是心里始终存了一个阴影。因为这个话题气氛变得有些凝滞,正好天色晚了,纪胜借口要回去,离开了别墅。纪胜从别墅离开之后往回走,口袋里的铃声忽然响起,因为他在想事情,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手机响了。电话是骆江打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叫纪胜去夜总会玩。“纪哥,我知道了!”电话刚接通,骆江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纪胜皱起眉头,一头雾水地说:“你知道什么了?”骆江缓了口气,这才说:“就是沈慈书他哥,我知道他是谁了!”“就是之前上过财经杂志那男的,叫蒋晏!”纪胜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一下子想起来,之前他在新闻上见过这男的,难怪见到对方的时候他觉得很眼熟。挂了电话后纪胜立刻从网上搜索蒋晏的名字,随着搜索结果出现,一张照片跃入眼帘,正是今天晚上那个男人。可是他们一个姓沈,一个姓蒋,怎么会是兄弟?但沈慈书如果不是蒋晏弟弟的话,又会是什么人?一大堆疑问堆积在纪胜脑子里,他想了想,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熟人的号码,“喂,是我。”“我想找你帮我调查件事,越快越好。”我想跟你要沈慈书沈慈书整整睡了一整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因为有方医生送来的闹钟,所以沈慈书就算着时间等纪胜过来。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可是纪胜却没有出现。沈慈书以为纪胜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耐着性子在窗户前面等待,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纪胜始终没有过来。沈慈书想要给纪胜发消息,这下想起他连手机都没有,更别说是纪胜的联系方式。随着闹钟再次响起,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纪胜从来没有这么晚到过,就算有什么事也会提前跟他说一声,沈慈书不知道纪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着急,可是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眼见外面的天都黑了,纪胜依旧没有出现,沈慈书失望地拿起面前冷了的晚餐吃起来,之前纪胜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带好吃的。盒饭应该是保镖在附近的小餐馆里买的,饭量不少,可是用的都是最劣质的食用油和食材,打开盖子的一瞬间厚重的油腻味冲进鼻子里,沈慈书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反胃又涌了上来。沈慈书急忙盖上盖子,往洗手间爬去,刚趴到马桶上就吐了出来,眼角因为剧烈的干呕感微微泛红。沈慈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也许是那次在情趣房把胃弄坏了吧。从蒋晏把他关在情趣房折磨了一个星期之后,沈慈书就开始不舒服了。那时候他每天能吃的东西只有白粥,有时候只有几口冷水。沈慈书摸索着打开水龙头漱口,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把那股反胃的冲动压了下去。这下沈慈书不敢再碰那份盒饭了,他抱着腿紧靠在角落,迫切希望纪胜快点来找他,给他带好吃的,跟他聊天讲笑话。可是沈慈书一直等到凌晨,纪胜都没有再出现过,甚至连提前通知一声都没有。接下来的几天,纪胜一直没有露面,连他那群朋友也没有再来别墅。沈慈书不得不往最坏的那方面想,是不是纪胜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没办法来别墅看他。就在沈慈书胡思乱想的时候,纪胜终于出现了。他的脸很阴沉,阴沉到比身后的夜色还黑,透着股少年独有的残忍和暴戾。可是沈慈书看不见,他在听见窗前传来敲门声的时候一下子意识到是纪胜来了,脸上露出很开心的笑容,就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好不容易拖动着行动不便的腿来到窗前,窗户已经被纪胜打开了,带着冷意的夜风扑面而来。沈慈书额前的头发被吹起,那双失明的眼睛此时透着点光亮,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你这几天怎么没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纪胜的目光从沈慈书脸上移向地面,扫了眼他写的字,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好像纪胜出现只是沈慈书的幻觉。沈慈书呼吸放轻了,迷惘又不安地无声呼唤对方的名字:纪胜?纪胜盯着沈慈书看了很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危险,“你一直都在骗我。”沈慈书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似的,一瞬间周围好像都静了下来。还没等沈慈书反应过来纪胜这句话的意思,又听见他说:“你根本不是蒋晏的弟弟,这也不是你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