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消息到手,进入苏朝晖所在的地方的通行方式也有了,剩下的宋宇就不再细问,问得多了,知道的多了,到时候就装得不像了。于是给了夫妻四百块作为酬劳,其中包括一部分封口费。“别说见过我。”他低头看了看婴儿车,小孩已经醒了,瞪着俩大眼珠子冲人傻乐,不禁感叹道,“这娃娃好,见人就笑,跟我一样。”“那当然。”翠萍摸了摸那小肉脸,将钱装好,与石磊往夜市的方向走了。“生意兴隆!”宋宇不知这夫妻是去“上班”还是“闲逛”,但他逐渐收起了脸上惯常的笑。手里的那本知音杂志是最新的,上面的标题非常吸引人:大哥,美丽的打工妹为你终身不嫁;别说了,我做你的女朋友;传奇女子终于做母亲了;多情女强盗,千里酿血案…宋宇翻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可一想到还有正事待办,还是合上了书。那所谓的3000块入会费还有待解决,这钱不是小数目,他积蓄不多,而事分轻重缓急,急着去偷有风险,栽了反而更误事。关于加入一个组织要交这么高的费用的事,他不久前在新闻里听过,是某些来路不明的宗教为了骗钱而编造的敛财手段。章立文是个无神论,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没有兴趣,不会碰。这么一想,他觉得更好玩了,他正是玩心重的年纪,而且很久没离开角县了,每天不是摆摊就是送货,要么就是给公司看账,枯燥到极点,自从最近打听到贺笑梅的消息之后,心更是飞到老远。他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一玩,争取找到贺笑梅。于是将杂志往车里一塞,转身往侯镇林住的小区方向骑去。时间刚过十点,院里还人在散步。宋宇远远看见客厅的灯大亮着,就知道侯镇林还没睡。他拿钥匙开了门,侯镇林正在跟人打电话,语气惯常的轻飘懒散,“几个人?那你先盯住了,我亲自过去。”宋宇进门的一刹那,看见侯镇林嘴角附近的肌肉忽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在看见自己的瞬间又消失了。“另外把平州的那间公司关了,嗯。常有的事。”他撂下这句就挂了电话,眼睛依旧盯着宋宇,直到他上了楼消失在转弯处才移开。宋宇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侯镇林这神似食肉动物发怒前龇牙的样子,意味都是要动刀见血。此时宋宇无暇关心谁动刀谁见血,只想抓紧弄到3000块钱。翻了一遍抽屉,里面放着不少自己平时卖书挣得小零钱,但远远不够。而侯镇林的卧室在一楼,随身的现金物品都在那边,他人在客厅,不好拿。另外他是个先天性少睡者,一天只睡四小时,有时候在客厅闭着眼睛就睡过去了,但分不清他是闭眼还是在睡觉。宋宇一边思索,一边在抽屉上方的格挡板间摸索,慢慢从上面抽出一块绿箭大小的刀片。他看着锋利的刀身,稍微有点犯怵,距离上次这么做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技巧方面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所谓三天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他忽然打心眼里佩服串子,这个人连开房泡妞都不忘带块肥皂,放在水里夹着练手功。侯镇林挂掉电话,横过身来躺在沙发上,他转悠着彩电遥控器,心里有些烦乱。烦乱主要来自刚才左轮打进的这通电话,他在电话里请示了两件事,一是当年拐卖宋宇的潘姓婆娘还活着,在巫江,而且还在这行做事;二是有两家公司亏损的厉害。此时侯镇林在思索如何在最短时间拿出最优的方案,却发现什么事情只要扯上宋宇就不存在最优方案。他想喝口解忧之茶,可还没送到嘴边,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暴喊:“啊!!!”侯镇林扔下茶杯翻身上楼,只见宋宇正痛苦地缩在床上,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直打哆嗦。“怎么回事?”他问。“肚子疼,胃疼。”宋宇艰难开口,一串鲜血夺口而出,吐在侯镇林手上。侯镇林本来就苍白的脸都变青了。在他印象中,宋宇忍痛能力非常强,不到万不得已,最多就是哼两声,如眼下这痛苦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他顾不上再问,也知道问不出名堂,是真是假去医院一看就行。他拉起宋宇下楼,一脚油门奔向县医院。路上,他给章立文去了一通电话,“你安排一下,小宇身体不舒服,我们马上到医院,要专家号。”周末的夜晚的急诊室也不清闲,不时有些喝大的送进来急救。好在章立文办事一向利落,侯镇林车刚停稳,就已经有小护士按照车牌号来接引。其实这一路上宋宇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此时他装着无精打采,实际上一直盯着小护士的高耸的胸脯和白嫩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