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山听说后,给她推荐了申城一家叫“一方”的自媒体公司,此公司成立不过五年,却已打造出不少?成功的专注人文叙事的ip,且公司主旨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赵予安和?接洽人先是微信沟通,然后打了一小时语音通话。电话挂断后,她握着滚烫的手机,按捺住心潮起伏,决定放下手边所有事情,亲自来申城一趟。她视频大火后,黄廷征带领的艺术团表演单子增多,但新年过后,下滑趋势明显,大家要?吃饭,打开销售表演的渠道就显得尤为重要?。从?“一方?”出来,已是中午,东方?明珠在蔚蓝色的天际一枝独秀,暖风微醺。赵予安心里已有了底,面色也轻松不少?,辰山很适时地打来电话,他要?尽地主之谊请她吃午饭。临江宴。露天玻璃房中,桌上餐具精致考究,温度偏亮,椅背上搭着一块羊绒披肩。辰山带着一顶棒球帽,整个人白了些,充满朝气,他亮晶晶地看着赵予安夹起一块鱼子醉蟹牛油果?塔品尝:“味道怎么样?”这家菜的价格不菲,赵予安原本?还有些心理压力,但辰山的态度却是——无论是昂贵的高档餐厅,还是街边的苍蝇小馆,他只想把他觉得好吃的分享给她。他问她果?塔好不好吃,就像在朗陵问她二婶酱肉包味道怎么样,别无二致。这种清澈坦荡,她感?受到了,压力顿消,点点头专注进食:“嗯,好吃的。”辰山笑弯了眼睛,把盘子里的法国鹅肝夹心树番茄用公筷夹给她:“你再尝尝这个。”“……我盘里没有吗?干嘛把你的给我,又不是喂猪。”赵予安扶额,别开他炙热的目光,愤愤的戳着手机:“阮阮现在工作这么忙吗,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张阮阮在“一方?”给她喜欢的漫画家当助手,薪资不高却忙的脚不沾地,但她兴致勃勃,丝毫不觉得被压榨了。辰山没吱声,忽然死?死?的把帽子往下压,赵予安疑惑的看向?四周,一个贵妇人款步走来,经?理替她拉开椅子,她坐到了辰山旁边。何青摸着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她看着儿子,丹凤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语调很平:“早听说了,有个小姑娘一直跟着你,这就是你在申城也不回家的理由??”“……”他不愿意回家的理由?太多了,但何青非要?一个,辰山摇摇头,又敷衍地点点头。赵予安一口鳕鱼噎在喉咙里,她瞟瞟这对气氛奇怪的母子,暗想辰山的母亲跟他一点都不像,那么他的惊人颜值应该来源于父亲,辰山的父亲应该是个大帅哥。只是何青给她的感?觉,很压抑,让她莫名想起午夜凶铃里,枯败老林里那口深井,被重物压着、盖着,却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井底爬出来。她感?觉不舒服,这是第一次,从?一个陌生女人身上。“你好,我是白辰山的母亲。”何青把视线慢腾腾转移到赵予安脸上,她的目光藏着矜贵而冷漠的打量,仿佛已把眼前的女孩剥光。赵予安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心里有个小人在大叫阿姨你误会了我的天哪,表面上只得斑斓不惊:“阿姨,你好,我是赵予安。”“妈,你没事就先走吧。”他见何青皱眉,眼神无声而充满压迫感?,不禁攥紧了筷子,指骨用力到发白,“……我晚上就回家。”“可以。”何青起身,冷淡地看了眼赵予安:“少?和?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辰山霍然抬头:“妈!”乱七八糟的人?她说谁呢?赵予安大脑当机了一秒,刚想开口,就被电话铃声打断,她摁了接听,只是听了几句,就“蹭”地站起身,面容褪尽血色:“找到了?”她神色剧变,辰山也一脸紧张的站起来,无措道:“谁?陆赢川吗?找到他了?”他的嚷嚷声让餐厅不少?人侧目,何青身形不稳,趔趄了一下。一秒,两秒,她这次走的更急。只有手,那哆哆嗦嗦的右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用左手死?死?压住右手,镯子在腕子上硬生生压出红印子来。云南警局传来的消息,一个叫张小车的男孩衣衫褴褛地来到警局,录口供时道出关于陆赢川的线索。小车的叙述很零碎,但经?验丰富的刑警还是迅速拼凑出有效讯息,并推导出大致情况。陆赢川重伤掉下山后,被跨境特大组织团伙头目所救,头目认为他有利用价值,保住了他的命,他在其中艰难斡旋多日,获得了头目一定的信任后,选好时机毅然救出了张小车,但至于为什么没有和?张小车会和?,有可能他遇到了不可控的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