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你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口味却很是独一无二嘛。”“……不是啊!”辰山简直百口莫辩,欲哭无泪。他饱满的前额上沁出薄汗,黑玉般细碎的额发半掩着浓密锋利的眉毛,素日莹润晶亮的双唇有些起皮,正傻傻大张着,而那双清澈的眼中,却是急的要哭出来了。“没事儿,没事儿啊!”赵予安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很好哥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安慰道:“都是成人,谁还没有些奇怪的性|癖啊!我懂,我都懂!”语罢,她趿拉上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回自己屋里去了,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屋内,传来上锁的声音——紧接着,是赵予安充满调侃的补充:“……那啥,你继续啊,我保证不打扰你!”辰山呆若木鸡。如果有刀。那这把刀,此刻一定鲜血淋漓地架在何乐衍的脖子上。他悲从中来——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个本该是聊天局的下午,此刻已经像青春小鸟一样飞走,再也回不来了。房屋门一关上。赵予安上扬的唇角就迅速耷拉下来。她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厚厚的蝉蛹。脑袋埋进枕头里,恨不得拱出一个窟窿。中午,在酒店醒来时的尴尬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头痛欲裂,扶额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支起身子,靠在床头。然后她察觉了什么,慢慢伸手入怀——浴袍下什么都没穿,几近全|裸。赵予安僵硬的下床,环顾着这间套房,终于在凌乱的浴室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零散的记忆。……她昨晚,竟然这么勇猛的吗?果然酒壮人胆。她简直要为昨晚的自己拍手叫好了。手机提示音“滴滴滴滴”响起,她低头一看——这一看,她差点把手机整个丢出去!丑照。铺天盖地的丑照和视频。她在车上叼着安全带,脸红的像猴屁股,醉眼迷离地口嗨:“……老婆,亲亲。”她在酒店门口抱着石墩子死不撒手,还一个劲儿的叫嚣着:“兄!dei!起来!兄dei一生!一起走!她气势嚣张的单腿踩在马桶盖子上,指天指地咆哮道:“……我!就是那颗最时尚的土豆!”“……”陆赢川极为难得的发了条语音,声音冷冽:“……酒品不好的人,以后再想酗酒前,就应该仔细看看这些。”“——再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一条都不会删。”羞愤到极致是平和。三秒后,陆赢川被无情拉黑了。赵予安下电梯,去酒店门口打车。上车前还跟石墩子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感谢有你。——以后都不想看到你。回忆结束。张阮阮的视频电话打来,她有气无力接通。一张敷满黑泥的大脸占据了整个屏幕,赵予安又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张阮阮把手机拉远,咋咋呼呼:“安安!你怎么一副被蹂|躏了的惨样儿?脸色那么白!”赵予安咬牙:“……阮阮,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申请听点好话!”“ok,ok,”张阮阮举起双手,睁大眼睛道:“那你跟陆赢川怎么样了?”“……”几秒后,赵予安翻了个身。在床上躺成大字,有气无力道:“……目前不要跟我提这个人了,你就当他是个句号,已经圆润的滚出了我们的话题范围。”“……”“行吧,”张阮阮耸耸肩,开始一块一块撕脸上的泥巴,“那你表演日期定好了没?”“嗯,五天之后。”张阮阮半天没说话,绷着小脸在捣鼓什么。赵予安晃了晃手机:“你干嘛呢?”“订票啊!”张阮阮冲她咧嘴一笑,胸有成竹道:“安安,你放心!”“——到时我一定让你成为全场最闪耀的崽!”“……”接下来的五天,赵予安恢复了忙碌的日常生活。每天和黄廷征、辰山一起去看表演场地,参与每一个环节的预演,学习花棚的搭建、对当天新鲜柳木棒的筛选制作,确保表演那天不会出任何岔子。黄廷征还会细细跟她讲述铁水的熔炼、金属的划分和选择,以及强调多次的防护技巧。赵予安听得认真,并通通记在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她早出晚归,应该不会碰到不想碰到的人了吧。赵予安心想。但有时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在她不想看到他之后。——短短四天内,她就巧遇了陆赢川三次。一次,是她早上八点出门倒垃圾,看到陆赢川在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