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帆挪挪屁股,靠近林砚,“疼,好疼。”林砚用棉棒给他消毒,没抬眼,“疼啊?”杨一帆点头:“可疼了。”林砚吹了吹他的手指,评价,“娇气。”伤口不大,也不深,就是让人不太舒服。林砚重新拿了个创可贴,平平稳稳地贴在伤口上,听到杨一帆没什么底气的控诉,“谁娇气了…?”“谁说话说谁,”林砚贴好后把东西归位,拎起药箱往外走,“还睡吗?”杨一帆困意逐渐消失,扒拉两下被子下床,趿拉拖鞋跟着出去,“不困了。”林砚递给他一盒点心,“今天这么乖,给你的奖励和补偿,只能吃一半。”杨一帆接过来低头看,是他很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我哪天不乖了?”杨一帆不服气,哒哒跟在人身后,“你是不是嫌我话多?”林砚看眼厨房,那碗筷洗了跟没洗差不多,于是挽起袖子开始重新洗,回他,“哪天都乖。”杨一帆打开蛋糕盒子,连连否认,“你就是嫌我烦了,觉得我闹腾,其实你仔细想想我也没有那么闹腾,就是比平常人话多了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你看,”他挖出来一点蛋糕,指甲盖大小,凑到林砚嘴边,“就这么点儿,你尝尝。”林砚往后避,避不开张嘴抿住了,杨一帆立马就说:“是不是好吃的?”林砚咽下嘴里的那层巧克力,点头,“好吃。”“所以这么点儿算得上烦人吗?根本不算,还嫌少呢。”杨一帆说着就用力挖了一大勺子,这次直接塞进林砚嘴里,“你也觉得好吃吧?喜欢就多吃点儿,要是喜欢我就多表达点儿。”满嘴苦涩的巧克力味道,这蛋糕里面用料是黑巧,蛮苦的,杨一帆有时候吃不惯,但是挺喜欢这个蛋糕的。话题转变太快了,杨一帆前一秒还在说蛋糕,后一秒就开始说喜欢的事儿了,林砚手里忙活着,冲掉碗里的洗洁精泡沫,对杨一帆跳脱的思维没感到什么意外。“听到没啊林砚。”杨一帆用胳膊肘戳人腰。林砚听后只得再次点头:“听到了。”刚才他塞得太快,蹭到了林砚的嘴角,上面微微发黑。杨一帆歪在厨房墙壁上,吃两口蛋糕后去看林砚干活的侧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嘴里的蛋糕变得没滋没味的,他盖上蛋糕的盒子,说:“林砚。”“嗯?”“你好像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啊?”杨一帆问他,指甲蹭着蛋糕盒子,发出轻响。林砚洗完最后一只碗,放到架子上沥水,平静回他:“我说过。”没有任何犹豫。杨一帆蹭鼻子,“我没听到过,要不要再说一遍?”林砚擦手上的水珠,听到这话后转头去看杨一帆,“你今天怎么了?”从白天到现在,说的话做的事情跟之前都不太一样。现在杨一帆对他没有立即回答这件事感到不满,回他,“跳我问题了,这么能跳,怪不得你跳远两米三。”林砚被他这话弄笑了,胸腔里闷着笑说:“非得听?”杨一帆立正站好,“听。”林砚甩了个抛物线,擦手的纸巾进了垃圾桶。“过来。”林砚对他说。杨一帆犹豫一会儿,眼神起了点儿涟漪后走过去,“咋了你说。”他往前两步,步子不大。林砚靠在橱柜上没动,见他离自己还是远,于是招了下手,眼睛看着他。杨一帆有过很多次飞奔扑向林砚的时候,林砚虽然表情平静或者挺凶地让他别跑,可双手还是下意识伸了出去,两个人就能互相抱住。可是在这空间并不算大的厨房,他距离林砚几米远。他迟疑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厨房里没有空调,窗户开了半扇,夏夜的又凉又燥的风吹进来,吹起林砚的衣角,白天那股味道钻进杨一帆鼻腔里,顺着这股热风,林砚单手抬起他的下巴,偏头贴过来。他脑子短暂下线,过电流般变得空白。相贴的时间很短,一瞬间的事情,分开后也没有离多远,仿佛下一秒就又能贴上去。林砚的眼皮掀开一条窄缝,只看得到杨一帆颤抖的眼睫毛,轻声问,“杨一帆,现在害羞是不是有点晚?”昨天晚上都没有害羞,就这么一瞬间杨一帆全脸变得通红。其实脸红不一定因为害羞,也可能因为杨一帆皮肤太薄太白,稍微情绪波动就会上脸。所以林砚的肚皮被凉凉的手摸到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杨一帆这人,还真不太知羞。杨一帆摸着人的肚脐周围,“没什么话说吗?”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想知道,不过放在林砚耳朵里却不是这样,隐隐约约多出来一层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