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次之后,路朝歌就不让李朝宗领兵了。”邱若宜说道:“后来,在他们凉州官员内部会议上,路朝歌也几次提出过将兵权交还给李朝宗,李朝宗其实都答应了,不过他说那话让路朝歌接受不了。”
“他说什么了?”廖泰初也跟着好奇了起来,他和路朝歌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但是很多事路朝歌都没说过,不是不能说,只是懒得说。
“李朝宗就说,既然你不领兵了,那我就只能亲自去领兵,毕竟几十万上百万大军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邱若宜说道。
“他说这话,也不怕伤了其他将军的心?”石康乐问道。
“我也是这么问郑将军的。”邱若宜说道:“他跟我说,那些将军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这其实就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可以让你出去领兵,但是兵权不能随便交给其他人,而且那些将军虽然都是战场厮杀的汉子,但是人家其实也明白,这都是李朝宗为了不收回兵权说的话,最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服气将兵权交给路朝歌。”
“要是这么说,确实没错。”廖泰初说道:“这路朝歌确实是太能打了,整个大楚境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那后来李朝宗怎么没把兵权收回去?”邱鸿文问道。
“后来李朝宗又说了,这战场那么凶险,保不齐自己一个指挥不当,可能自己就把命扔战场上了,不仅自己的命保不住了,可能还连累十几二十万将士。”邱若宜说道:“尤其是像江州道那样的事情,若是在发生了,谁敢保证身边还能有一个把自己命救回来的邵震烨,然后路朝歌就什么都不说了,也不提交回兵权的事了。”
“这李朝宗对路朝歌的信任还真是一般人比不得的。”邱鸿文叹了口气,道:“这林成祖对咱们怎么就没那份信任呢?怎么就容不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呢?”
“我觉得,最关键的其实就是路朝歌没什么野心。”廖泰初叹了口气,道:“我这是听坊间传言,说凉州很多东西都是路朝歌弄出来的,但是最后全都按在了李朝宗的身上,就那个火药、活字印刷、科举制度等等等等,全都是路朝歌弄出来的,不过为了给李朝宗积攒声望,就把这些功劳全都按在了李朝宗的身上。”
“你们没发现其实这哥俩挺互补的吗?”石康乐笑着说道:“但凡把李朝宗和路朝歌任何一个人,从这个组合之中拿出去,他俩都未必能有今天。”
“不说别的,就是把路朝歌放在林成祖的身边,你觉得路朝歌能有今天的成就吗?”石康乐继续说道:“你觉得林成祖能达到林成祖今时今日之地位吗?”
“绝对不可能。”邱鸿文说道:“林成祖根本就没有那个格局,你看看他现在落的下场,就能想的很明白了,他不是一个心胸大度到能将兵权完完全全交给一个人的程度,而且很有可能在林成祖受不了路朝歌之前,路朝歌就已经受不了林成祖了,果然这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一个互补的。”
“其实,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个很小的问题。”邱若宜开口道:“路朝歌没有野心,只是因为他更在乎那种来之不易的亲情,郑将军和我说,整个凉州之内,能真的控制住路朝歌的不超过两掌之数,而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他在教导李存宁和李存孝的时候,他会的那些东西他都是不遗余力的去教授,而他教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维系一个家族的亲情。”邱若宜继续说道:“路朝歌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他最在乎的还是这份亲情。”
“果然呢!人都是有弱点的,只不过我们往往都忽略了一些细节罢了。”邱鸿文叹了口气说道。
“行了,不说这个了。”廖泰初笑了笑,说道:“老邱,我问你个事,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路朝歌都给你承诺了,你怎么就临时变卦了呢?”
“当官上瘾了呗!”邱鸿文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从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也没想过这些,你说能吃饱了能穿暖了,人的心思也就越来越多了,地位越高想要得到的就越多,那时候路朝歌给我的承诺不过就是活着,可把路朝歌的计划告诉林成祖,林成祖不仅不会处罚我兵败的责任,还会给我极大的奖励,我也是一时被权利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啊!”
“可惜啊!”邱鸿文继续说道:“大将军每当几天时间,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现在想想也确实不值得。”
“咱们都当过将军,你当初的想法其实我们最开始也有。”廖泰初说道:“只不过随着在长安城生活的时间长了,也就没那个心思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挺好的,这其实不就是我们当初起兵的时候最想要的生活吗?”
“是啊!”邱鸿文笑着说道:“以后,我就在这长安城,老老实实的当个富家翁就好,至于外面的那些事,谁有本事谁去做吧!我是不会再想了,现在想想自己都是多余。”
“你能想明白就好。”廖泰初笑着说道:“打仗打仗,打到最后差点把自己的命扔了,不值得不值得。”
廖泰初和石康乐请邱鸿文吃这顿饭,其实也是害怕他放不下,在长安城在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来,就比如给卓彬炳提供点情报什么的,到时候连累的可就不仅仅是邱鸿文和他的家人了,就连廖泰初和石康乐能不能在长安城继续生活都是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