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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过了一会，老人才停止哭泣，好久没哭过了，这一哭，心里的怨气都被激发出来了。老人叹口气，捏着那张宣传单问欧阳：&ldo;警察同志，这个，我可以拿走不?&rdo;语气可怜兮兮的，可是欧阳还是摇了摇头，这是资料，是档案，是线索，以后要登记入档案的，不能给他。

看欧阳摇头，老人显得很是失落，喃喃道：&ldo;罢了，没有你，小雪不会走……&rdo;老人把宣传单还给欧阳，拉着欧阳坐在了花坛边上。

&ldo;大爷，您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我?&rdo;欧阳急切的问，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是人命关天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大爷看了看四周，无奈的说：&ldo;其实我本来是不愿意提起的，更不想去想，可是偏偏你来了，还拿着这个……唉，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的。&rdo;大爷又叹了口气，欧阳拿出烟，递给老人一根，老人接了下来，别在耳朵上，欧阳拿出了打火机，老人笑笑，&ldo;小雪说我该戒烟。&rdo;

欧阳注意到老人一直提起小雪这个名字，也许小雪是老人的女儿吧。

&ldo;小雪是我女儿，聪明听话又懂事，可是……唉……&rdo;老人似乎有苦难言，欧阳鼓励他，有什么事情跟他说，兴许他能帮他解决。

老人又笑了，他对欧阳说：&ldo;你也帮不了什么了，我家小雪，已经不在了。&rdo;说完，老人的眼睛开始湿润了，每次想起女儿的死，心里总会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多听话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老人不甘心呐，他不相信女儿会死，不相信。

欧阳听老人说话的口气，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老人的女儿死了，而且她的死很可能跟自己手里的宣传单有关。这个案子的范围，似乎开始慢慢的扩大了，欧阳知道，越是这样的案子，危险也就越大。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外来因素在控制着局势，欧阳能做的，只是尽量而已，能走多少，走多久，都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ldo;警察同志，求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给你跪下了!&rdo;老人一说完，立马扑通一声跪下了，欧阳哪里受的起那么大的礼，赶紧拉老人起来，可是老人的脾气也上来了，任凭欧阳怎么拉也不肯起来。

&ldo;警察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算我陈老六求你，一定要帮我女儿主持公道，我还等着帮我女儿入土为安的啊。&rdo;老人固执的跪在地上，一声警察同志，叫得欧阳心酸。

&ldo;大爷起来吧，您的事的一定会帮，咱们起来说。&rdo;欧阳答应着老人，老人听到欧阳的承诺，这才肯起身，跟欧阳一起并排坐在花坛边上。

&ldo;大爷，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女儿现在还没有入殓吗?&rdo;欧阳听到老人说要帮女儿入土为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老人的女儿肯定也在那些失踪的名单上面。回忆了一下那些名单，名字里带雪字跟雪的近音字的，一共有5个，都是女的。

大爷捶捶膝盖，人老了，骨头脆，这折腾来折腾去，老人单薄的身子骨着实受不了。

&ldo;这事，还得从我女儿上了大学说起……&rdo;老人调节了下心情，开始叙说着，欧阳在旁边听，听到最后，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阴沉，怎么说呢，事情果然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简单。

迷雾（2）

陈老六自小家境贫寒，没上过什么学，靠着那不咸不淡的关系，好歹也能在印刷厂挣口饭吃。媳妇是单位给介绍的，长得也算得上清秀，跟陈老六一样是在印刷厂上班，不过人家是在食堂上班，管吃的。结婚第三年，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就是陈雪。

陈雪的娘身体一直不好，生了陈雪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就靠吃点中药什么的撑着。转眼间，过了四个年头，小陈雪该上幼儿园了，上了幼儿园还要上小学，初中，高中，甚至还可以上大学。陈老六吃过没文化的苦，小陈雪三岁的时候就可以报读幼儿园的，可是他没钱。孩子娘早已经不上班了，陈老六的钱大部分都给孩子的娘买药去了，剩下的只够温饱，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给孩子上学?

每次小陈雪问陈老六：为什么不让自己去上学，隔壁的小花都去上学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呆在家里?

陈老六抱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孩子的娘也心疼孩子，咬牙说不吃药了，反正这身子骨怎么吃也治不好，不如把药钱省下来，给孩子上学。陈老六自然是不答应的，他爱女儿，也爱老婆，现在孩子老婆跟着自己吃苦，他只觉得自己没用，没出息。

媳妇知道陈老六不会给她断药，所以她偷偷的把药倒掉，自己是个累赘，不该留着。由于断了药，她的病更加重了，那年的冬天，自知已经不行，把陈老六叫到病床前，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布包，给了陈老六。

陈老六打开来，里面装的竟是一对金耳环!

&ldo;我已经不行了，这耳环是我娘家给我嫁妆，我一直没戴过。你把这耳环卖了，给孩子交学费吧，孩子还小，将来不能没有文化，没文化，出去会被欺负的……家里少了我一个，你也可以轻松一点了……&rdo;说完就咽了气，陈老六简单的把妻子葬了，他没舍得把金耳环卖掉，省吃俭用的供女儿上了幼儿园。

小陈雪很懂事，小学一年级就会自己做家务，虽然是简单的。看见爸爸不会帮她梳头发，她就用剪刀把头发剪了，说短头发的话，爸爸就不用每天早起给她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