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没想过那个抓着他肩膀非要比高下的家伙是个会画画的,还把三楼这间空房弄成了个画室。
火还在烧,现在这会儿情况急,他没工夫细看也没心思看,在附近找了些东西往门口火上一扔,压下半米高的焰,拿眼神一示意,低声给了一句:
“再不出来你可能这辈子都得跟它们待一起。”
“……别咒我成吗。”
“说的实话,赶紧滚出来,我得走了。”
两人隔着火相对而立,顾以桦想了很多,譬如为什么只有秦野一个人上来找他,他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
会不会他们已经互相串通一气,打算抱团先把他踢了,毕竟这种戏码总是让人招架不住。
“你都来这了,再帮我一把?这门口还有火,我滚不出去。”
顾以桦身上都是颜料,在他们聚一块儿喝酒的时候,他正在楼上画画没下去,他原先打算给每个人画上一副,画完先摆着,聊天装逼撩人总用得上,谁知道突然来了场大火。
给他烧了个干净。
在几分钟前被热浪强行弄醒的顾以桦已经歇斯底里过,这会儿就显得平静了很多。
秦野听了他的话开口几分哂笑:
“多大了,是不是还等喂饭。”他顿顿,“自己跟上。”
时间紧迫,火势在变大,再不往外走就真走不了,小顾同志也知道不该再磨蹭,他在这屋子里待了许久,现在甚至有些呼吸困难,可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秦野能做到什么程度。
“别啊,你不是特牛逼特厉害,换个人现在看见你这么闯火海来找,估计心动得能蹦迪。你……咳咳,你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先被淘汰才这么不要命上来?”
“……”秦野难得有点无言,这哥们实在很有想法,他轻叹一声。“兄弟,醒醒,你真没那么重要。”
要不是顾虑到眼睛会看不见,他实在懒得管。
顾以桦虽然被浇了一通冷水,但依旧觉得自己的分析一点不错,烈火已经把屋子烧得滚烫,秦野恰好转身离开,他看那人没回头的意思,也不再自娱自乐,跨步往房间外走跟到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朝楼梯口去。顾以桦脚步沉沉,呼吸间全是浓烟,窒息感愈发明显,也越走越累。
秦野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他从刚才起就觉得不舒服,脑袋发闷,喉口疼得像生了刺。
这地方的空气已经浊到一种程度,再待下去难免失去知觉,必死无疑。
秦野缓步朝下走,身后那人却倒在了半路上。
他听到细微动静后转身扫了眼,顾以桦已经躺地。他眉头一皱,靠过去蹲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