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五爷……”
看到五爷脸上此时已经隐隐地现出含怒的表情,孟昭洪一时有些慌乱,忙站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五爷则微闭双目,轻声言道:“乱世当道衍奸匪,然同为劫掠之徒而并非同谋之人,有自寻作恶,有逼上梁山,亦有心怀不轨之徒,也尚有身怀救世的义举之士。你欲何为,老朽不问便是了!”
说完,五爷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听了五爷的话,孟昭洪已惊出一身冷汗。
他猛然想起金先生说的话,此人高深莫测,看来果然不假,却有常人难极的惊世骇俗之灵智,可自己还在人家面前藏着掖着呢,其实自己的身份早在五爷的预料之中,在此高人面前自己就是个弄斧班门的小丑,自讨被虐的下场。
想到这,孟昭洪忙双手抱拳在五爷身后深深地施了一礼道:“五爷请留步!”
五爷果真收住了脚步,孟昭洪立即歉然道:“还请五爷见谅,我乃山野之人,岂敢妄蒙五爷慧眼,晚辈不敢有半句虚言,我乃大青山二当家,本姓孟,孟昭洪的便是。这个孩子叫刘三九,但这名字从来没人叫过,都叫他野驹子!”
“野驹子?”
五爷的眼神中不经意地闪过一抹光亮,但稍纵即逝。他轻捋了捋须髯,缓缓转过头来。
“就是人人口口相传的那个山里的野孩子?”
“正是,五爷!”
五爷慢慢走回到椅子前坐下,似乎在想着什么。看到五爷表情温和了起来,赫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孟昭洪继续说道:“这个野孩子,长年在这大山沟里四处风跑,倒是练就了一双铁脚板和一身超常的本事。几年前,我们大当家的听到这个传闻后,便亲自带人上了双峰山,费了好大的周折,又搭建了悬梯才从一个绝壁上,好言相劝地将这野孩子劝下来带到了大青山上。
本想将他的本事为我所用,可大当家的见这孩子聪明懂事,竟然还识文断字,让老当家特别的喜欢,因为大当家的自己又没有个后人,便将他收做义子,可这孩子在山里都撒野惯了,在山上没待上十几天就闹着要离开。
大当家的为了留住他,教他打枪,可着劲的供他子弹让他霍祸。您也知道,这子弹是多金贵的玩意啊,可大当家的却一点都不心疼,总算让他安稳了一阵子。
可过了一段时间,他把枪给玩腻了,又开始耍起性子来,大当家的看他识文断字,便把他送到县城中学里去读书,这回倒是好,十分的听话,却安安稳稳地读起了书来,一晃就是几年的光景。
前些日子,老当家的旧病复发,突然撒手人寰,弥留之际留下话,等野驹子修完学业,有意让我扶持野驹子坐上当家人的位置。前日,野驹子回山料理了老当家的丧事后,跟三当家的起了干戈,他虽然身子板子硬实,可哪是三当家的对手,这小子却是个活犟眼子,就是不服气,这不吗,两人过了没几招,就让三当家的下了毒手。为此,我也与三当家的翻了脸,从此脱离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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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洪一口气把这前因后果在五爷跟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五爷听完,却阴沉着的脸,不知想些什么,半晌,才点了点头感叹道:“难怪这孩子筋信骨强,身体如铜浇铁铸的一般,还真是难得啊,虽然受尽苦楚,可苍天不负苦命之人,却送给他一身龙筋虎骨之躯!”
孟昭洪道:“您看出来了五爷,可不吗,活脱脱一个半人半兽的筋骨!”
五爷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带着探问的口吻道:“不知孟老弟,今后作何打算?”
孟昭洪深深的“咳!”了一声道:“这人老了,就想落叶归根,我是吉林纳穆窝集的人,这些年也有些积蓄。我呀,打算回老家置几垧良田,带着儿子农耕度日,安度晚年吧!”
“那……这孩子?”五爷又问道。
孟昭洪一时间表情现出为难。“是啊,这孩子聪明机灵,又喝了这些年墨水,心野着呢,跟着我种地那是糟蹋这孩子了,想来他也不会答应随我去做个农夫,还真让我犯难啊!”
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光芒从五爷的脸上一闪而过。
五爷不禁干咳了几声,才又慢声说道:“孟兄弟,你看这样可好,这……”
五爷迟疑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平和了许多,看着孟昭洪怡声说道:“你可以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你尽管回老家去,这个孩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待养好身体,是去是留凭他自己拿主意,你看如何啊?”
如此境况下,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孟昭洪听了五爷的安排自然心里高兴,忙施礼道:“五爷,那敢情好哇,能得您高人照料,是这孩子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只是这孩子……”孟昭洪欲言又止。
五爷铜钟般的“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