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长倾满面怒色闯进门,只穿了白色内衫,应是梦中惊醒,余怒难消,就直接过来了。
小桃吓得浑身一颤,担忧看向夏侯云歌,见她毫无示意,依旧不紧不慢吃着粥,只好行礼退下。
轩辕长倾更加怒火烧心,她居然还能眼皮也不抬,安静吃粥!这个女人,总是可以当他如空气般毫不存在!怒极反笑,双手撑在桌上,俯视夏侯云歌。
“王妃好胃口啊!”
夏侯云歌点点头,“今晚的粥熬的很软,你要不要来一碗?”
“我从不吃甜粥!辜负王妃一番好意了!”轩辕长倾沉郁的嗓音,带着愤怒的沙哑。
“没放糖,也不尝尝?”
轩辕长倾晚膳未用,气夏侯云歌泼了一身鸡血,洗了几遍澡,还觉身上有鸡血腥臭味,实没胃口用膳。这会儿,见她吃的香,还真有些饿了。
“好啊,本王倒是尝尝这粥味道如何好,王妃都赞不绝口。”
命小桃加了碗筷,轩辕长倾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发黑,竟也能有胃口吃的下。
夏侯云歌微抬眼皮扫他一眼,“生气吃饭对胃不好。”
“王妃在关心本王?”他口气不善,尾音上挑,有些刺耳。
夏侯云歌笑笑,“我是幸灾乐祸。”
轩辕长倾捏紧手中瓷勺,几乎要将那勺子捏断。盯着夏侯云歌,似要将她融到他深黑的眸子中,用他眼中的火焰烧成灰烬才解恨。
“王妃好本事,白日里几句话,就能让本王夜不安寝。”
夏侯云歌挑挑眉,不以为然,饱足地放下勺子,用绢帕擦了擦唇角。“我要睡觉了,摄政王。”
“你搅得我心烦意乱,还想睡觉!”
自从白日听了夏侯云歌的话,夜里真就做了噩梦,梦见一个孩子满身是血,问他为何遗弃。他的心就像被油煎火烤,难以忍受的剧痛。这样的话,他也曾问过父皇母后,为何遗弃他,为何从小就不喜欢他,还将他丢到陌生的国度为质子。那样凄惶无助的滋味,他曾真切品尝过。也曾暗自发誓,将来他的子女,定要给予全部宠爱,绝不厚此薄彼,另任何一个受尽冷落凄凉。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他本也怀疑,如夏侯云歌那样清冷自傲的人,断然不会随意与人有染。可他还是被外界谣言撼动了意念,何况他曾亲眼见到祁梓墨在船顶让壮汉对夏侯云歌行那污秽之事,虽未得手,到底三军亲眼验证。
他确实怀疑那个孩子身世,也容忍不了人生出现这等羞辱。
她却忽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那么肯定的眼神,他再无法有一丝怀疑。一向沉敛自持,雷霆惊于前而心不乱的他,就因为一个未曾见过还未成形的胎儿,乱了心神,烦躁不安一整日。
“王爷心中有愧,怨得了谁。”夏侯云歌闷哼一声。
轩辕长倾探身向夏侯云歌,微凉的手指勾起她尖巧的下颚,温热的口气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柔而沁凉。
“你若无愧,又岂会噩梦连连。你也不想要那个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孩子没了,你又痛悔不已!”
“我承认。那么你呢?”
夏侯云歌咄咄逼人的语气,另轩辕长倾一怔。夏侯云歌逼近他一分,彼此近在咫尺,几乎触碰到对方微有汗湿的鼻翼。
夏侯云歌正要逃开,肩膀一紧,被轩辕长倾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