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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很像机器人。&rdo;

&ldo;对吧!其实，我还认识一个人长得很像生化人，不过这医师比生化人更具有机械感。&rdo;

&ldo;机器人和生化人不一样吗?&rdo;

&ldo;机器人感觉比较老气。&rdo;

&ldo;你这样讲，医师要是听到一定会大发雷霆。&rdo;神田那美子有些忍俊不禁。

&ldo;我原想拿完药就闪人，医师却强留我：&lso;还是打个点滴休息一下吧，这样好得比较快。&rso;他八成已察觉，我就是那个辜负他女儿的臭男人。&rdo;

&ldo;你该不会认为，医师决定趁现在复仇吧?&rdo;

&ldo;噫‐‐&rdo;男子惨叫一声，&ldo;莫非点滴里下了什么恐怖的药……&rdo;

神田那美子强忍着笑意。她有股冲动，想拉开帘子瞧瞧男子现下的表情。

&ldo;如果我不幸死掉，你要为我哭泣喔。&rdo;星野一彦窝囊地恳求。

&ldo;为你哭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请你别死吧。&rdo;这是真心话。神田那美子的母亲一年前被病魔夺走生命，她刚亲身体会到，死亡带来的悲恸是多么蛮横无理。

&ldo;得了。&rdo;

&ldo;呃，抱歉。我太多管闲事吗?&rdo;

&ldo;咦?&rdo;星野一彦一下没听懂，&ldo;喔喔，不是啦，我是说，&lso;晓得了&rso;。那位耳鼻喉科医师不是老讲这句?大概是口头禅吧。&rdo;

原来如此。神田那美子恍然大悟。或许是耳多生病，她才会把医师那句&ldo;晓得了&rdo;听成&ldo;得了&rdo;。尽管对患者说&ldo;晓得了&rdo;的医师也很少见，总之解开疑惑，内心畅快许多。

&ldo;唉，没想到随便走进一家耳鼻喉科会遇上这种事。&rdo;星野一彦叹口气，&ldo;全国到底有多少个耳鼻喉科医师啊。&rdo;

此时，神田那美子露了一手得意的计算能力。

&ldo;大概一万人吧。&rdo;

&ldo;欸，你知道总人数?&rdo;

&ldo;只是大略计算一下。&rdo;

&ldo;计算?这是算得出来的吗?&rdo;

&ldo;你听过费米推论法1吗?还满有名的。&rdo;为什么当下会提到这档事?神田那美子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ldo;比方地球到太空的距离有多远、一个人的头发全部接起有多长，这些乍看无法估量的数字，只要透过此一推论法概算，得出的答案通常与事实相去不远。举例来说，我刚才是这么推算的‐‐&rdo;

1费米推论法（feriestiate），由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恩里科&iddot;费米（enriferi）于一九三八年提出。原指乍看摸不着头绪的物理量，可在极短时间内利用相关数字计算出。后延伸为，只要透过某种逻辑推论，即能快速得出正确答案的近似值，被广泛应用在企业征才时的考题。

首先思索&ldo;大概有多少人会到耳鼻喉科看诊?&rdo;以一年一次来考虑，大概每十人就有一人会去看诊吧。其实没有确切的根据，只是觉得每五人就有一人的比例太高，而每二十人有一人看诊的比率又太少，就是类似这样的直觉估计。然后，日本总人口约为一亿三千万人，换句话说，符合条件的约有一千三百万人。接着，假设生一场病平均要上医院三趟，换算为人次就是：一年中大抵有三千九百万人次前往耳鼻喉科接受诊疗。

&ldo;接下来试想，每名耳鼻喉科医师一天要看诊几名病患?当然，这个数字会因医师或医院的不同而有所增减，反正粗略地估量一名医师一天需看二十人，再以一年看诊两百天计算，一名医师一年大致看诊四千人，对吧?此时，把刚推算出的三千九百万人除以四千人，得到九千七百五十人，再抓个整数，就得出一万名医师。&rdo;

&ldo;什么啊?&rdo;星野一彦显然很疑惑，&ldo;这种推算法不但模糊，还很乱来。&rdo;

&ldo;这样推算出的答案，意外地与真实数字非常接近喔。&rdo;

&ldo;所以你刚刚是在心算吗?&rdo;

&ldo;我的数字概念满强的。嗯，或许该说是喜欢透过数字思考吧。&rdo;

&ldo;一万人啊……&rdo;星野一彦咏叹似地低喃：&ldo;挑到前女友父亲开的耳鼻喉科诊所看病，机率是万分之一……&rdo;

此时，隔壁病床传来拉开帘子的声响，像是护士的活泼女声问：&ldo;星野先生，觉得如何?还好吗?&rdo;紧接着是收拾医疗用具的窸窣声，&ldo;点滴打完了，我帮您拆下。&rdo;

星野一彦约莫已坐起身子。他先向护士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ldo;请问……医师有没有交代什么?&rdo;

护士回应：&ldo;没有。&rdo;

&ldo;噢，是嘛!&rdo;星野显然松一大口气，语气也轻快许多。护士见状，笑着补上一句：&ldo;医师只说，星野先生就是甩了我女儿的家伙。&rdo;神田那美子一听，再也忍俊不禁。躺着还突然爆笑，她连连呛咳，护士赶紧冲过来，拉开帘子担心地问：&ldo;你没事吧?&rdo;

此刻，她初次与星野一彦照面。眼前的男子顶着有些乱翘的头发，眼睛与耳朵都很大，正一脸尴尬地俯视躺在病床上的神田那美子，那模样真的是糗到不行。只见他猛地低头行了一礼，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泫然欲泣地垂着双眉，颤声开口：&ldo;可是我还不想死啊……&rdo;护士与神田那美子一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