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今鸿看着他的侧影,忽然又很想过去抱抱他。
“没拒绝肯定就是拒绝不了,我不想听为什么拒绝不了,这不重要,反正是他骚扰你强迫你,你不想跟他做这事的,你不喜欢,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话音刚落霍今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哥哥应该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跟付聘的事的。
“我,我是那个……刚好听见付参谋进来,就想看看他要干嘛,不是故意要听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想象中的窘迫和无地自容,白项英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在霍今鸿面前不改色地谈论这些“丑事”——更难看的样子也已经看到过了,那时候没有走,现在更加不会。
不知不觉对方仿佛成了他随身佩戴的一样东西,赶不走,抹不掉,无论自己干什么它都在看着,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它都还在那里。
因为是随身物件,看到了也没有关系。
霍今鸿如实交代很早就知道白项英跟付聘有那种关系,偶尔也能听见他在书房里“伺候”霍岩山,但这些都不是他故意要听的,而是动静实在明显。
“我在这儿没有朋友,没事干的时候也只能想想你。呃,想你在干什么,睡着了没有,然后就……对不起。”
吱吱呜呜半天,他觉得这点解释不足以证明自己是个真人君子,于是话锋一转恳切道:“哥哥,我不在的时候他来欺负你怎么办,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啊!”
白项英见对方当真是在想办法“保护”自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尽管这些保护措施很愚蠢,多余,且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就像上回激怒霍岩山换来顿毒打一样,但再愚蠢和多余那也是保护。
在他孤苦无依的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谁对他说“有人欺负你怎么办”,从来没有谁不放心他“一个人”。
一个人又怎么样呢,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可现在他好像不是一个人了。如果袒露伤口能够换来一颗悬在头顶永远不会消失的星星,他想,那么也许,那些肮脏的疤痕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星光会洗净它。
“不要道歉,为什么总是道歉呢?”
“因为……听见了不好的东西。”
“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知道。”
“哥哥……”霍今鸿怔怔地抬头。
白项英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搂至胸前:“没关系,你可以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让我知道,你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