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今日来这只是为了羞辱贫僧一番的吗?”觉圆笑了笑,沉声问道。
“您言重了,自然不是,”见觉圆似是有些动容,沈薏环心中微喜,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对他说道,“其实如今江州地界发生的这些事,碧云寺和沈家不过都只是协力罢了。”
“眼下北境战事不定,陛下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心下颇为起疑,已经命人来江州彻查,沈家不愿意为江州这些人打头阵了,前些日子已经整理了证据,若非如此,我也拿不到这块专门用来联络大师的玉佩。”
“若是碧云寺也能及时止损,日后兴许能保住这座百年古刹。”
其实沈薏环也不知道,眼前这位觉圆和尚究竟在不在意这座古刹。
李渭先前与她说过,那处锻造兵刃的私坊实则是由碧云寺在运营着,倘若碧云寺这边能够站出来,想必能得到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她是信口胡诌,可她言语间神色笃定。
沈薏环来前便想得清楚,她这般说,觉圆也没法分辨出来她是否是在唬他。
他又不可能去寻李渭问个究竟
也确实,她几句话说得觉圆心里直犯疑虑。
那位名头极响的少年将军如今确在江州不假,前些日子沈明语从沈府出来去庄子上要见沈薏环更是不假。
觉圆不明白她和李渭之间的那些事,可一想到自己在碧云寺暗中做下的那些勾当,便愈发心虚,只觉着,这两人一先一后来江州,说得什么婚事和离的,没准都是幌子。
来这一遭,怕是只是陛下为了查探此事设下的障眼法。
先前他跟李渭之间有过匆匆几面之缘,那人对眼前这位沈姑娘的在意,连他这和尚都是瞧得出来的,这般情意,竟能和离?
觉圆越想脸色越难看,越在这深思细琢磨,越觉着有理,他有些冷静不下来。
“沈姑娘,贫僧想问一句,你今日来,可是将军授意的?”
觉圆紧盯着她,等她给自己一个回复。
沈薏环一听便知道这事许是能成,她拿出李渭先前硬留给她的腰牌,递给觉圆大师,她转头看向大殿之内的佛像,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也不愿在这佛门佛像前妄言。
也不知佛祖能不能理解她这些做法。
可她今日来本就是凭着一股劲,借着手中既有李渭的信物,又有沈家的信物,想着许是能达成此行目的罢了。
觉圆盯着她手中定远侯府的腰牌,心下稍安。
“沈姑娘,若是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可能答应我,日后保下我碧云寺的名望和寺中这几百条性命?”
他问的极为郑重,沈薏环正在思考如何回他,身后便听得一人在外面进来,边走边说道:
“若是你所言非虚,你这些要求我都尽力。”
沈薏环和觉圆都是毫无防备,循声朝门口望去。
李渭踱步从殿外进来。
他神色自若,对沈薏环出现在这并不意外,似是与她相约好一般,自然地站到她的身侧,转头看向觉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