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也不说话,就站在洛德运面前,手里揪着帕子,眼眶红红的,死死抿着小嘴,一副受了委屈极力忍耐的样子。
洛德运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立马过去哄。而是走到书案旁,提笔在纸上刷刷写着。可还没坚持到小半盏茶的功夫,洛德运就坚持不下去了。
放下笔,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洛染:“你啊,你真是知道怎么拿捏你爹!”
洛染也没忍住笑出来。上前挽上父亲的胳膊,脸颊撒娇地在他肩膀上蹭蹭:“因为我知道,天底下只有爹爹最疼爱染儿啊。”
洛德运看着女儿的头顶,满眼都是柔情,哪还有白日在宁福院的凶狠。
“你知道爹爹最疼爱你,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还让我续弦?你可知,继母最是黑心,尤其是对待前夫人留下来的孩子!”
洛德运故意板着脸,说得骇人。
洛染却是不怕,抬起头嗔怪地瞪了一眼:“爹爹!你怎么也学那些婆子们,竟说唬小孩的话。”
洛德运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只能好言好语相劝:“你看爹爹今年都多大岁数了,还娶什么妻子啊。等过两年你出嫁了,爹爹还去江南,你放心,只要爹爹还有用,夫家就不会欺负你。到时候等你生了孩子,爹爹也打不动仗的时候,就教你的孩子习武,总比外面请的武师傅好不是。”
洛染的眼睛有些酸涩,渐渐视线开始模糊。
是不是上辈子爹爹也是这么计划的,所以不顾劝阻,一身伤还坚持去战场,却没等在沙场上驰骋,就遭了小人暗算。
她用力将眼泪忍了回去,笑靥如花地看着父亲,道:“爹爹,你可知今日后院都发生了什么吗?”
提起那事,洛德运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个字。
他不想脏了女儿的耳朵,哪怕他知道,傅世恒和洛如雪奸情败露,其中少不了女儿的参与。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他们有错在先,也不会被人发现。
他哽了一下,低声道:“染儿,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洛染笑着摇头:“爹爹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因为二妹的事生气,也不感到委屈。相反,我倒要谢谢他们,帮我退了这门亲事。爹爹你想,万一我被蒙在鼓里仍嫁去傅家,那后果该是如何?”
这也是洛德运最感到后怕的事情。
他都不敢想,他娇娇弱弱的女儿,只身一人被圈在深宅大院,丈夫不喜,还与堂妹苟且,若换成是他,屠了傅家的心都有。
洛染便将有人故意想泼自己热水,又被二婶不分青红皂白数落的事情说了。
当然,袁书宜救自己那段,她故意说得更加凶险一些,把袁书宜表现得更加临危不惧,善良可亲。
洛德运没注意到什么袁书宜,只听到女儿差点被热水烫伤,还当众被教训的事。
忙抓起洛染的胳膊,紧张地问:“伤到哪没有?你说说你,怎么回京之后总是受伤呢!”
虽是埋怨的话,可也看出来是真的生气了。
洛染摇头:“爹爹,我没事,可是这回没事,不代表下一次也没事。”
洛德运的手僵住:“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