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珧恍惚片刻,才知道他是在问什么。
怕别人不求回报付出的好,也怕自己廉价的相信会再次让自己坠入地狱。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得就是她这般了。
姬珧呼吸有些发紧,薛辞年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人,但是她发觉他好像总是能让自己觉得难堪。尽管那种杯弓蛇影的谨慎恶心得让人发笑,姬珧也不得不承认,她非常害怕行差踏错任何一步,这种害怕已经到了几近病态的程度,会影响她的为人处世。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却还是一眼就被他看透。
就是这种被他看透的懦弱胆小,会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薛辞年却忽然打断她的思绪,垂眸道:“殿下说得对,没有人会真的无欲无求,我也不过是在假装罢了。”
他一边说着,手掌一边顺着衣料向下,握住她的小腿,隔着轻纱拂过肌肤,有种磨砂的粗粝之感,温热的指腹带走一阵阵热流。
姬珧直直地看着他,蓦地收回双脚。
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再抬眸时,四目相对。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要,”点漆的黑眸有些迷蒙,升高的温度让脸色也渐渐染上醉意,姬珧看到他喉结滚了一下,但之后就是自嘲的微哂,“只是不敢想罢了。”
他费尽勇气终于到她身前,却说了一句这么卑微的话,他到最后都很克制,没让她看出任何多余的深情。
绝非不想,而是不敢罢了。
因何不敢,因为早已注定的出身吗?
姬珧有些生气,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推过去,他肩背抵在床榻上,乱踢的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锦瓶乍然摔碎,清脆的响声却没有唤醒游走在沉迷边缘的理智,反而让他的眼眸更加黯沉。
这下是真的近在咫尺了。
“本宫看你未必是不敢想……”姬珧眉目冰冷,双掌交叠抵在他胸口上,床头的熏香铜球里冒出袅袅紫烟,满室馨香。
她微抬着下巴,每说出一个字都充满诱惑,一点一点撞击着他的神经,身侧紧抓着衣料的手冒着根根青筋。
她矮下身子,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着:“你只是不敢做罢了。”
话音未落,忽觉眼前天旋地转。
帐中身影变幻,一声惊呼散在隐忍克制的呼吸中,薛辞年抱着她翻了个身,伏在她身上,鼻息相抵,双唇在触碰的边缘,将碰未碰,就这样过了良久,他都只是看着她,再没有更近一步。
姬珧从未看过那样纯的一双眼,明明有无尽的欲妄勾兑,却让人生不出半分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