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安从未想过要将背后之人揪出来,这些年他的执念便是手刃那贼子祭奠母亲在天之灵。
果然还是太浅薄了吗。
卿沐知他现在需要静静,只点点头不再多说。
紧紧攥着折成巴掌大小的画,李淡安颔首同卿沐告退,该回宫了。
转身离去,步伐比来时沉重许多,有些东西在冥冥中便有了变化。
回宫的路上,天又阴沉了下来,不过一上马,便飘起了雨。
&ldo;这天气可真鬼了,大冬天不下雪竟下起了雨,新换的靴子又要脏了,真晦气。&rdo;
身旁,驾车的马夫低声骂着。
李淡安靠着车舆仰头望天,双手环抱着身子,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任雨滴落在面具上,嘀嘀嗒嗒,有些不长眼的雨落在那双放空的凤眸里,涩涩的,冰冰冷冷。
娘亲,可不可以告诉安儿,安儿到底该如何做呢?
这厢,卿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一口气,回府往暖阁去。
不知丫头醒了没有,这般岁数,真是操不完的心。
轻声进了房间,屋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走到云暖身边问了几句,得知卿绵在他离开的中途并未醒过。
再看自家夫人,不过一夜唇瓣已干裂,去了发饰的青丝凌乱地散在背后,眉间都有了痕迹。
卿沐甚是心疼,端了茶水过来,将杯盏举到云暖面前。
云暖就着卿沐的手喝了两口便摇摇头不再喝了。
卿沐放下茶杯,问了时辰,便吩咐清酒去让厨房备些早膳。不说女儿醒来肯定会饿,就自家娘子一宿未眠,昨夜宫宴为了应付各官家夫人又饮了几杯酒,多少得用一些。
现下夫妻两人只盼着女儿能早些醒来。
许是听到了自家爹娘的心声,巳时,卿绵终是退了热。
绯红的脸颊恢复了粉嫩,云暖摸着她不再发烫的额头,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意识逐渐回笼,感受到额间被人碰触的凉意,卿绵动了动眼睑从梦中醒来。
望着自家娘亲,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里去宫宴的那套朱红留仙裙,两鬓青丝凌乱,眼底都有了一片青色,手里还捏着为自己擦拭身子的帕子。转眼看向站着的卿沐,也是昨日的官袍,头发倒还是一丝不苟。
只记得凌晨梦中醒来那次,同爹娘说了那几句话便睡过去了,都没有想过安慰爹爹娘亲,卿绵瘪起嘴,泪水说来就来,圆圆的眸子里是饱含歉意的泪水。
云暖看到自己闺女又要哭的样子,以为她又不舒服了,忙起身凑近卿绵开口问道:&ldo;绵绵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