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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孙武屈膝跪下，右手贴着地，左手按在右手上，稽首而拜：&ldo;臣孙武觐见大王。&rdo;

阖闾的脚步停也没停，眼珠也没向孙武转一下，淡淡地说句&ldo;起来吧&rdo;，径直走进田舍。

伍子胥的心一紧。

孙武向王子、王妃拱手作揖，以示尊敬。

夫差走过的时候，把脸拧到了一边。

伍子胥忙上前扯扯孙武衣袖附耳道：&ldo;长卿，大王今日情绪不佳，千万小心侍候了。都准备好了么?有什么新鲜的野味，快些献上来。&rdo;

孙武说：&ldo;伍大夫放心。&rdo;

田舍里，大王阖闾和王子王妃，坐在粗硬的单层竹席上。屋子洁净也还是洁净的，可是墙角竟然放着竹箕，还有开沟做垅用的锸和竹笠蓑衣，此刻，这些器物和坐着的王公贵族显得是那么不协调，是那么格格不入。伍子胥暗暗地直叫&ldo;奈何&rdo;，孙武呵孙武，难道你只想弄些不同凡响，全没有想到王者之尊严和尊贵么?难道你不明白今日的觐见关系到你孙武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么?难道你孙武就不知道伍子胥为了举荐你，把你看作旷世奇才的良苦用心么?

阖闾面南而坐。孙武老远地席地坐在对面。因为并不融洽，所以颇有点儿对峙之势。

帛女来了，对大王阖闾行再拜之礼。再拜稽首，礼节是很周到的，可是所奉献给大王的，竟然是些莲子、黄瓜、鲜笋和西瓜而已。

这个帛女，又是那张不上笑容的木脸!

帛女说：&ldo;帛女叩见大王。田家贫贱，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食品奉献给大王，只有时令鲜菜瓜果，请大王和王妃、王子品尝。&rdo;

孙武立即插话道：&ldo;臣久闻海内盛传大王雄心奋发，起居饮食不思奢华，力求节俭，今日得以叩见大王，才亲眼所见。大王穿着粗布衣裳，亲临臣这简陋的农舍，品尝农家粗淡的菜蔬，当今世界是没有第二个可以相比的。大王不求一时之奢服华筵，志在明日会盟诸侯之伟业，这实在是参天大树繁茂之根由，万仞高山伟岸之基奠。天下人谁能不心服口服?&rdo;

一席话说得阖闾脸上云开雾散：&ldo;唔，孙先生说得不错!&rdo;

夫差道：&ldo;父王，节俭当是节俭，可也不必食无肉。来人，把今日射猎的野味拿去烤了。&rdo;

侍者应声而去。

显然，夫差对孙武的怠慢心怀不满。

大王阖闾反而不在意：

&ldo;孙先生，寡人听说你和伍大夫相知很融洽的，伍大夫十分推崇你孙先生。&rdo;

这话什么意思?

又是在含沙射影地警告伍子胥不可结党营私么?

伍子胥忙说：&ldo;长卿先生确确实实是‐‐&rdo;

&ldo;听孙先生说话!&rdo;阖闾制止。

孙武平和而从容：&ldo;臣听世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do;

糟了，孙武绕到圈套里了，伍子胥先自涨红了脸。

孙武又道：&ldo;又闻，蛟龙的归处是海，白鹤的故里是云。孙武不才，和伍子胥大夫、伯嚭大夫一齐聚集在您的周围，乃是因为您胸襟若海，志气如云。&rdo;

阖闾颔首。他原本也没准备深究孙武和伍子胥的关系，只是不失时机地敲打敲打而已。

伍子胥见孙武机智，言语之间大王面色好转，心里松下一口气，便忙着&ldo;点题&rdo;：&ldo;大王亲自驾临田家，专程看望孙先生，可与周文王渭水之上寻见吕尚相比拟。&rdo;

孙武说：&ldo;大王，罗浮山景致果然是不错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