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室透提醒才意识到,对哦,自己觉得那个医生“像的什么人”,就是自己啊。
但又因为眉眼和五官都有不同,在旁人看来不会像她一样,第一时间就产生什么“即视感”。
津木真弓有点好奇起来,“这医生也是你们组织的人吗?”
“……不算。”安室透解释道,“至少目前还不算,组织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是能接触到机密的核心成员,除了少数拥有代号的成员以外,自然也有一些外围的小角色……她又属于组织里比较特殊的部门——医疗组的,和科研组有点像,不参与大事,但至关重要。”
就像是在游戏里,奶妈从来都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关键定位。
“她是大概一两年前刚接触我们组织的,前阶段她的‘介绍人’,上一任枪|伤治疗的主刀医生因为事故在修养,就让她顶上了。”
他低头翻弄着手机,似乎在将绿川光的好消息传递给其他人,“医术不错,人也稳重,口风很紧,只要给钱,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多问……大概过阶段就要有代号了吧。”
绿川光已经被医生的助手推进了病房,津木真弓和安室透绕着走廊的路朝重症监护病房走去。
看着他这样无话不谈的样子,津木真弓看着他的目光又些奇怪。
“怎么了?”安室透挑眉。
“……有点好奇你怎么突然这么坦率——刚刚我问你什么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你猜’,一转眼你就无话不谈了,因为绿川先生手术成功了?”
所以透露点组织的消息助助兴?
安室透像是笑了一下,“不管你接近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总之现在你有了‘琴酒女朋友’这个头衔,那还有多少人会觉得,‘你不是组织的人’?”
他耸耸肩,“更何况这只是外围成员的信息,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
津木真弓不再开口,两人走进绿川光的病房。
病房里的护工已经准备就绪,不认识津木真弓,但明显是认识安室透的,见两人进来,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安室透往病床旁的陪床位上一坐,看向津木真弓:“总之,如你所见,不管你之前找hiro是想问什么事,他现在都回答不了你,你还要待下去吗?”
津木真弓环视了一圈病房,“你不怕有监控和监听吗?”
安室透一愣。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刚刚在我面前就没有掩饰叫他hiro……考虑到你当时的心情,我姑且当作是你缺乏了谨慎脱口而出,但现在……你这么一直叫他的真名真的好吗?”
安室透拨弄了一下手机,“我很确定病房里不会有监控,至于你……”他突然扬唇一笑,“我相信你啊。”
津木真弓:“……相信一个刚刚还说要把你送进局子的人吗?”
“对于‘无条件的信任’这个话题,你是最没有资格吐槽我的人吧,”他的语调微微扬起,“是谁明明都察觉到我们杀了人了,却还坚信我们是‘好人’?”
见津木真弓没有说话,他继续笑到:“后悔了吗?”
津木真弓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不会为曾经付出的信任后悔,有这个懊恼的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在你恢复身份后送你进局子。”
在这个节骨眼,她像是若有所感般,突然抬头:“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安室透正在拨弄着手机的手一顿。
津木真弓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们是吗?”
像是最后一次试图与他坦诚相待,津木真弓问得很郑重,面上看上去并不明显,但安室透能看得出来,她在期待他的回答。
其实他一直知道,在几个人的关系中,至少相对他而言,津木真弓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哪怕他曾经“主动”做出过那些冒犯的行径,但对于无论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的“关系”来说,他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他也十分清楚,在津木真弓那样十分的主动中,起码有八分是出自于对那不知从何时开始起“误会他们是警察”的信任。
这也是他们放任的。
明明有那么多次解释清楚误会的机会,但他们从没试图澄清,甚至一度想过坐实这一场误会。
现在她看上去终于摘下了那不知名的滤镜,终于开始以一个正常的、理智的思维去思考他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