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情,本将军也没空跟他这样一个小人多说,现在的情况是,今年这些建奴跟疯了一样的攻打我们,我们接连吃了几次败仗,朝廷那边,我们该怎么说?”
蒋存义又看向众人。
“这还不简单。”
当即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莽汉子站了出来,“这次咱们吃败仗,要怪就怪顾长留,是他任意妄为,私自带兵进入建州,这才惹恼了建奴。”
“对,他的任性不但惹恼了建奴,而且在建奴大军攻打过来的关键时刻,他却还不见踪影,如此监军,要之何用?”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若不是,顾长留早就安排了后手,留了人在辽东附近,甚至每次都提前将自己的动向发往朝廷,怕是真的要任他们胡说八道了。
“行,先发信件给朝廷。”
听到众人的话后,蒋存义便开始起草了发往朝廷的急件来,不管怎样,先将这次战争的责任推到顾长留的身上再说。
战争都是由顾长留引起的,那战败还有说吗?
他在信件中,大谈战事的起因,全因顾长留一意孤行,进入建州,因而触怒了建奴们,建奴们突然进攻,这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他自己也有失职之处,他虽然极力劝阻,但不够坚定,最终还是让他带兵而去。
再一个,自己的能力有限,没能在建奴打过来的时候,反击回去,有愧圣上厚爱。
他这信件,名义上好像是在责怪自己,但实际上,却是在说顾长留任意妄为、目中无人,而他只是劝阻不力罢了。
将信件八百里加急递送回去,他松了一口气。
当将军跟当官其实是一样的,他们所要学的本领之一,便是甩锅。
比如说这次他跟建奴的惨败,若是别人,肯定会担心朝廷追究起来了,可他却是已经熟练地学会了甩锅,比如说,他此次就将锅甩给了顾长留。
若是顾长留不进入建奴的领地挑衅,那这战争根本就不会发生,战争不会发生,那他也就谈不上失败。
所以,要怪就怪顾长留。
他知道,朝廷眼下就缺人才,就像他这样的人,平常也没少给朝廷那些大官们钱财,只要他想的理由稍微好些,自然会有人帮他辩护。
锅先甩出去了,接下来,还是得应对战争,若是建奴再继续的话,他便是再会甩锅,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便想着私下里找建奴们谈一谈,希望他们还能跟以前一样,跟他维护着最基本的默契,便是要进攻,也让他们去别的地方进攻,不要来他这个卫所。
于是,他给建奴守将多伦写了密信,让他网开一面。
“哼。”收到他的信件,多伦冷哼一声,心中的火气总算是消减了不少,“区区大月奴,果然没有骨头。”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依他们所言,进攻别处吗?”底下有人问了句。
“进攻别处?哼,那就得看他们的诚意了。”
多伦又是轻哼一声,吩咐身边的副将,“你代本将军写一封信,就说要我去攻打别处,我有两个条件,这一来,他必须将那些敢在我们建州捣乱的人的项上人头提来。
其次,他必须得赔偿咱们建州男儿十万两白银的抚恤费。”
收到多伦的密信后,蒋存义脸色难看,建奴那边,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些。
去建州的人,有好几百,无缘无故杀好几百人,这不可能,十万两白银他更是不可能给。
可是他若是不给,他们就会继续进攻辽东,让他们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蒋存义只能耐着性子跟他们讨价还价,“十万两白银他们拿不出来,不过可以给一万两,其他士兵的人头他不会给,不过首恶顾长留的人头,等他回到了军营,他们会想办法将他杀了,呈交给他。”
监军虽然权势很大,但是顾长留私自带着士兵深入建州,被建奴们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毕竟,谁让他要一意孤行,自己带兵深入建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