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岭南的掌控一直很弱,自从顾长留来到岭南之后,朝廷对岭南的掌控就更弱了。
以前岭南不过是蛮荒之地,每年也给不了朝廷多少赋税,反而经常有悍匪、蛮人为祸,那时候,他们相当于是朝廷的负累。
可如今,谁不知道岭南的繁华?在顾长留的带领下,如今的岭南,比起素来以繁华富庶而闻名得江南,也不遑多让了。
这么繁华的城池,按照朝廷如今的税收,能收多少税啊。
光是专门跟海外相交的市舶司,怕是就能收不少税了,如福州那边市舶司,光是交易产生的税银,就能给朝廷提供百万余两,而岭南这边的市舶司,比起福州那边来,只好不坏。
可是,再有利益,他们也只能眼馋着,因为岭南这一亩三分地,他们根本就伸不进来。
这地方任免的官员,都是顾长留的人,顾长留倒也不是不交税,只是每年总有各种各样的名义,将这税收全花了出去,要么是修路,要么是兴修水利,要么便是安抚山野里的化外之民。
总之,这各种各样的由头,将本该给朝廷的钱,花了个干干净净。
对此,朱炎表示,他也不敢问。
……
“大人,皇上来了岭南。”
如同朱炎所预料的那般,他一坐上来岭南的船,顾长留便得到了消息,不过他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所以便也装作不知。
“让街上的人注意点就行,其他的,随他们去。”顾长留淡淡的说了句。
“是。”属下们答了句,转身离开。
顾长留则是敲打着椅子,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知道小皇帝这次过来,有何贵干?
莫非是暗地里来调查自己的不成?不过若只是为了调查自己,他倒是也用不着自己出马。
……
“走吧,咱们去顾师家里坐坐。”
而另一边,安顿下来的朱炎,闲着无聊,却是打算去拜访顾长留。
“皇上,咱们躲着他还来不及呢?为何还要去拜访他?”
“躲着他?朕为何要躲着他,他可是朕的老师,来到岭南,朕理应拜访他。”朱炎闻言淡淡地说了句,他并没有将他过来的目的告知方印。
“可是,老奴有些担心您。”
“担心什么,担心顾师会对朕不利?”
朱炎轻笑一声,“我说方大伴,你想太多了,顾师若是想要对我下手,随时都可以,他以前不杀我,以后自然也不会杀我。”
他嘴上说得轻巧,一副很信任顾长留的模样,但其实,他跟顾长留一样,很讨厌这种生命被人握在手中的感觉,他作为君王,他要得是掌控一切。
他要得是随时可以掌控别人的生命,而不是让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拿捏着,要靠别人的施舍,才能活命。
这种感觉,让他极其的讨厌。
尽管,他这次过来,还得做小伏低,但是,韩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他受这点委屈,委实算不了什么。
顾长留一向不擅长揣测人心,他只是习惯了对人带上三分防备而已,但便是如此,他也没想到,朱炎竟然会这么的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