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们文化人来说,他善良的初心?”
机场不好停车,许瞳自然也不需要陈进辉送进去,她第一次听陈进辉这么评价李仞,她觉得有些话李仞可能都没有听过,甚至替李仞感动了。
“谢谢你陈叔叔。”
“不过我哥哥也觉得你也很善良,我也这么觉得,你们其实都是好人。”
“嗬,你哥是跟我这么说过,还有个小丫头也——”陈进辉说到这里,自知失语。
“噢,是烟鹂小姐姐吗。”许瞳秒懂。
“你怎么——”
陈进辉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自然。
“快上车吧,我会照顾好他。”
时间不多了,许瞳没再多言,背上包走进机场大厅。
许瞳走后,李仞一个人在住院部门口站了很久。
天色越来越暗了。
地上的雪水有些打滑,他一时没撑住,滑倒在地。
他也无所谓,本来也不是多干净的人,只是有些冷,他试着站起来一次,但奈何腿上手上都有伤,使不上力气。
遂靠在墙上,坐在了地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辆车的方向。
直到,那辆车彻底看不见了。
一点都看不见。
李仞又试着站了起来,但连试几次,还是不行,雪水浸透到他的裤子里,更滑了。
他干脆从夹克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低下头颈,对着夜色发了一会儿呆。
又抬起头,望向医院门口,霓虹灯依次亮了起来。
那片都是低矮的小门头房,亮得越刺眼,反倒越让人觉得四周昏暗。
李仞看了会儿,伸手懒懒弹了弹烟灰。
有护士大姐路过,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壮汉,盯了好半天,见是个年轻颓废还受了重伤的病人,忙把人扶了起来。
李仞搭了把手站起,掐灭烟,冲对方道歉后又道了谢,没再让护士扶,一个人回到病房。
李仞停在病房门口,花了很久的力气,才推开门进去。
他根本不敢往窗户的方向看,外面天彻底是墨色,病房里倒是时刻亮着灯,玻璃窗映出了病房的倒影,空空荡荡的。
他不由想到那天,她在这里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暖洋洋的、欢声笑语。
李仞默了半秒,身上都湿的,将夹克脱了下来挂在旁边,坐在椅子上,把湿漉漉的裤子小心翼翼避着伤口脱下。
换好裤子,做完这一切,他低着头,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头更埋下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