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麻子正快马加鞭,听了她的话儿,又瞅了瞅窗子外,也知道时候长了不好,因就半跪在她身上,大动起来。一时二人各自大汗淋漓。
刘婶子躲在芭蕉丛里偷听,只听得心惊肉跳。待听得屋子里安静了,她方站了起来。不想,这就遇见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刘婶子的脸色就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她镇定片刻,就故意大着声儿,口里说道:“老奴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请安。”
刘婶子将声儿调的这样大,自然是为了提醒屋内的洪氏。果然,她刚推开李大麻子,穿上亵衣,就听见了刘婶子锣儿似的声音。她急急地对系裤带的李大麻子道:“你赶紧、赶紧还是躺回床下去!我保不定她即刻会进来!”
李大麻子听了,也就利落地跳下了床榻,一个翻身,就滚到了洪氏的床底下。洪氏等了片刻,却又不见刘婶子进来。顿了一顿,方想起刘婶子说的话,这才惊到柳墨染和白秋漪也在屋子后,更是悄声洗了脸,换了鞋,出了屋子,从廊子的另一处走了。
秋漪听了,就对刘婶子道:“怎么,姨奶奶这会儿还在屋里么?”
刘婶子就尴尬回:“这个,老奴也不知。因见灵堂四处也没见姨奶奶的影子,老奴就赶着过来看。”
墨染就对秋漪道:“好了,咱们不如就先过去。姨娘在屋子里,或许有什么事。”
刘婶子一听,赶紧就回:“大少爷说的是!老奴这就进去瞧瞧!”说完了,刘婶子赶紧提溜着走了。
秋漪看着她利落的身影,就小声提醒墨染:“这个刘婶子,可是洪氏的心腹。洪氏有多少坏主意,这个刘婶子总知道个七不离八的。”
墨染就点头。“你与我说的,我心里且都记着呢!”说罢,他又拍了拍头,自嘲道:“我真希望一拳头,就将自己打醒了!甚至又希望一觉醒来,什么都记起来了!我虽姓柳,但站在一边,不过痴子一个!”
秋漪听了,就摇头。“墨染,我不许你这样说。”
墨染就叹:“秋漪,今晚你不必去灵堂值夜了!只管回落雪轩,好生补上一觉。我一人去就行了!”
“墨染,你我既是夫妻,夫妻就该在一处。咱们还是一起吧?”
二人边说边行,也就到了灵堂外。墨染便执拗道:“秋漪,你且就听我的吧。”
“墨染,可我到底是老太太的孙媳,我若不在,只怕会有闲言碎语的。”秋漪还是摇头。墨染见说不过她,也就无奈道:“我是怜惜你。既如此,且到晚上再看吧。你若果然撑不过,我就将你送回房里。到时,你只能听我的。”
秋漪见了,也只得点头。
话说柳氏携了儿子瑞安,接了口信,得知母亲不日已然大驾归西了,心里还震惊不信的!她跌坐在椅子上,口里就喃喃道:“老太太的身子骨儿,一向不是很好么?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因心里还不能接受。
儿子瑞安又问询了那报信的马夫,方对母亲道:“娘,这上了年纪的人,最经不得那些小毛小病的。既如此,咱们赶紧备车上路去海陵。”
柳氏就悲叹:“怪道我这几日,眼皮儿总是跳不停。不想却应在这上头。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悲戚。因又对儿子道:“老太太竟是等不得我了。可怜我们娘儿俩,竟是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因心里又怨侄儿墨染,既老太太身子不好了,怎么连个书信也不写,不告诉她呢?
瑞安就安慰母亲:“或许,老太太的病情儿也转得快呢?又或者,墨染表兄也未料到以后,只认为诊治了,外祖母也就好了。”
柳氏就道:“罢了,现在我心里当真难过之极。你赶紧叫车夫备马。算来,我竟有半年未回娘家看了,那些该带的礼物还是要带。”
瑞安听了,便一一去储备。当下,柳氏坐车,瑞安骑马,母子二人带了一车子的东西,上了官道,便往海陵方向疾驰而去。
行至半路,不想天下大雨,因路上泥泞,柳氏虽心急如焚,但也只能无奈停车避雨,因就耽搁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