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等人都走了,云时也不敢细想今日发生的事,直接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只求糟糕的一天赶紧过去。……因为云时在西厂,后院晨练的人也将声音放小了,生怕给大人吵醒了。而此时怕吵醒的对象眼下正睁着大眼睛望着房顶,心里一遍一遍地询问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他明明在宫里有住处,为什么还要把这么个大箱子给搬到西厂来,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还闹出那么多笑话来,就是因为陛下让他直接回西厂,他才会这样,他心里恨恨地想,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数银子数到脑袋短路了,绝对不是。在床上做了一番挣扎后云时起了床,站在床边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但是经过一夜的发酵,胳膊酸痛的厉害,这懒腰还不如不伸。他起身推开了窗户,换换空气,眼下还是二月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他一激灵,他拢了拢身上的厚衣,因为开的是后窗,正好对着小武场的门口,眼下正是练武结束的时辰,只见陆陆续续有侍卫从门口走出来,身上几乎都穿着短打,依稀能看到衣服下坚实的肌肉和他们的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云时有些羡慕,自己穿的是太监身,寒冬腊月身子便瑟瑟发冷,怎么都捂不热的那种。众人注意到了云时的身影,纷纷招手,喊他,“大人”云时应了一声,“这是练完了,要准备吃饭了?”“嗯,大人可是饿了,我去给大人打饭。”“不用不用,我今儿跟你们一起去用饭。”众人吃饭的地方是靠近厨房的屋子,屋子三间大小,全都打通了,却也只能装下五十多人,所以只能先来先吃,挤不上的就下一波。云时是大人,没人敢和他抢,便直接坐到了第一桌,也是位置最好的一桌。几乎无人敢和他坐一桌,云时也没强求,他做员工的时候最烦的就是和领导坐一桌,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了也是尬聊,不说却好像不懂礼数一样,云时自己经历过那种感觉,就自然不会再想让别人也经历,他想做个好领导。他吃得很慢,在屋子里送走了两批人,终于在最后一批吃饭的人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他将碗筷放下,走到那人身旁,猝不及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吃完饭来我屋子一趟。”说完面无表情地离去,但心中却是在暗爽,虽说要做个好领导,但是这种恶趣味还是可以有这么一次的,以前上班上学的时候被领导或者老师叫到办公室,那可是一路都紧张得不行,眼下自己换成了领导的位置,总要尝试一次。这种感觉真不错,他脚步轻快地往回走。但让他失望了,被拍到的人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并没什么异样,反倒是他身边的人有些坐立不安。其中一人小声道,“那个,大人应该是找你问近来西厂的事,我最近表现得挺好的,你记得帮我说两句好话。”紧跟着其他几人也道。“我”“我也”“还有我”吃饭的人看了他们几眼,“有什么好处?”“这个月的衣服我给你洗。”“这个月的位置我给你占。”“这个月的院子我替你收拾”……“成交”说罢此人便起身离开了。此人来到云时的房间门口站定,冲着屋内道,“大人,属下周永求见。”云时在屋内道,“进来吧。”人走进了屋子,云时瞧着他面色平常,无一丝忐忑和紧张,心里未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问起了正事。“这个月西厂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没错此人就是云时吩咐的,在他离开这段时间暂管西厂的人,云时去吃饭也是为了这个人,为什么不派人去寻找呢?这是个好问题,因为云时当时有些着急,并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也是在刚刚这人敲门的时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周永有些欲言又止。见此云时的心往下沉了沉,这是出事了,他忙问道,“出什么事了?”“自大人离开后至今,出去暗查杨丞相的队伍一个都没有回来,且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擅自出去寻找。”云时算了算日子,自己离开西厂时正好是腊月初八,眼下已经是二月十一,这也一个多月了,云时沉吟着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再等等。”周永点头应是,接着神色有些古怪地道,“大人,西厂近来还有一事。”“嗯?还有何事?”见他脸色古怪,但却不是担忧与为难,也有些好奇。“就是,兄弟们之前一直在京城内帮助老人,老人们感激西厂,所以年前赶了几头猪送了过来。我们拒绝了几次,但是几位老人态度都挺强硬的,我就把猪留下了,不过大人放心,我给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