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看了裴笑一眼,“命运给了她好的家世,却没给她一个好身体,可这不等于她没有脾气,可以任人算计。”
裴笑整个脸上都是震惊,“所以,不让外祖母和外祖父同穴,是她最后的报复?”
“也是最狠的报复,她让你外祖母这一辈子汲汲所图的,最后都成了一个笑话,一场空。”
晏三合说完,自己都狠狠颤栗了一下。
可真狠啊!
没有人说话,四周如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
晏三合目光很凉也很淡。
“季老爷,你大可不必摆出这副委屈的样子,在我这里没有谁对谁错,是非公道在你们各自的心里,我这里只求一个真相。”
这话完完全全出乎季陵川的意料,更让他意外的是晏三合接下来说的。
“真相往往和残忍这个词搭配,你最好要有个心里准备,越往下挖,越往深挖,你或许越受不了。”
我已经受不了了。
季陵川扶着桌角,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椅子,跌坐下去,一口一口倒抽着凉气。
裴笑此刻的内心已经不能用咆哮两个字形容。
谢五十,你快来啊!
姓晏的神婆,她,她,她快成精了!
……
晏三合成精了吗?
没有!
若是成精,她的心就不会为张氏,为胡氏两人感觉这么痛。
贵女下嫁到季家,哪怕身子不好,还不是要拼死生了儿子才能站稳脚跟。
这边刚落了胎,坏了身子,那边婆家就张罗给儿子纳妾,谁在乎过张氏内心的痛苦和心酸?
又有谁心疼,张氏看到胡氏一个接一个生儿子,有多恨?
渔女抬进高门,肚子虽然争气,但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半点由不得自己。
几十年经营算计,外面看着风风光光,逆天改命,死后才知道,她连和男人同穴的资格都没有。
谁是赢家?
都是输家!
真正的赢家是和你们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他才是什么都得到了。
晏三合深吸口气,把所有情绪压下去。
“问话还得继续。季老爷,你母亲四子一女,女儿嫁人不算,余下三位老爷现在都是什么身份?”
季陵川用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二弟是太常寺任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