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碰杯声在这片挡雨棚小小地荡开。鲜香麻辣的肉串配上一口冰镇的扎啤,没什么能比在工作结束后的深夜,来一顿大排档更心情舒畅的。薄晴烟咬着吸管,舌尖被麻椒辣的酥酥麻麻,已有醉意。手撑着下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盘里的肉串:“你说,工作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夜宵来的实在。”“工作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让你能痛快的,吃这顿宵夜。”林霁青端起的扎啤顿了一下,又重新放回桌面。他不太爱喝酒,不喜麦芽发酵出来的味道,闻着让人觉得苦涩。但如果是和她的话,他甘愿。薄晴烟笑他,抬手戳他的肩膀:“没看出来,你这个象牙塔都没出的小屁孩,歪理懂的还不少。”“我没比你小多少。”林霁青捏住眉心,刚才放下的扎啤这会儿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呛得他直咳嗽。想干呕。“小两岁也是小。”他这副模样逗的薄晴烟快要笑出眼泪,“你之前没怎么喝过酒吗?”“嗯。”她眨眨眼,凑近了些,顺势看向林霁青的脸。他眼睑四周红彤彤的,带了点人畜无害的茫然。无论是喝酒的动作还是表情,都明显在替他证明话里的真实性。视线对上的瞬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鼻息四周。倏地,夜风静了。清澈的眼眸带着醉意,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初雪湖面。或许是他周身那股干净明朗的气息让薄晴烟萌生了些想要摧毁的邪恶念头,又或许是她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迫切地想要释放。她突然很想看林霁青失控时是什么模样,是否也会像现在这般温润沉闷,冷静自持。静默良久,林霁青也盯着她看了一阵,蓦地蜻蜓点水蹭过她的唇。温热的柔软触碰,两人皆是一愣。林霁青眼眸微微低垂,长而黑的眼睫轻轻颤动,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流动。“头有点晕。”他的声极浅,呼吸眠而缱绻,别有深意。“喝多了?”薄晴烟眉尾上挑,余光瞥了眼林霁青的杯子,还剩了大半。其实也没喝多少。他眼眸抬起,撞进薄晴烟杏眸里,“我酒量不好。”“大概是,有点喝多了吧。”他散漫的语气带了点不着痕迹的试探,小心翼翼,“姐姐。”薄晴烟反应了两秒,“想继续的话,醉了可不行。”停顿片刻,她笑得像只猫儿:“装醉更不行。”说起谈恋爱,她还没干过一夜情这样的事。大概也是对林霁青昏了头,她隐晦的提议,他半推半就间的接受。残碎光影浮动在墙面,暮色游离,拉扯间的踌躇,仿佛要埋葬这场荒诞的梦境。微妙虚妄的情绪滋生交织,薄晴烟平静的神情再无法压抑,汹涌暗流浮现间,变成了或拥抱或亲吻的暧昧,仿佛呼啸而来的飓风,捕获着她和林霁青两个走投无路的旅人。她身体摇摇欲坠,双手张开,穿过他腹肌两侧,嫩红的指甲刮在了布满薄汗的肌肤,终于在到达终点前失控。林霁青体力好,许是男生初次的窘迫,他较着劲般让这件事情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几次,直至精疲力尽。结束后,薄晴烟靠在抱枕旁,餍足地像只吃饱的猫儿。白皙手指从台灯下面勾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烟气在鼻息间停顿了会儿,又缓缓地吐了出来,透着一股子慵懒。像是一场交锋胜利过后,这烟成就了全部的缱绻。林霁青是处男,让薄晴烟有点意外。他天赋倒是不错,一次过后便无师自通。虽然发生了关系,但薄晴烟还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所以林霁青被理所当然地赶去了沙发。他也听话,她说什么,他都照做,像只温顺听话的小狗。清早,薄晴烟是被高崇宁的orgcall叫醒的。“今天可是周末啊。”她哀嚎,在电话里痛斥资本家的冷血无情,“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自称同样是给资本家打工的高崇宁毫无愧疚地安抚道:“没办法,客户又不会管你是不是休息日,等这个项目结束给你涨百分之二十的提成。”薄晴烟深深不信任:“看来我早饭都不用吃了,你给我的大饼到明年都吃不完。”“好了好了,晴烟啊,你是我最得力的下属,我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高崇宁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就这么说定了啊,下午组会的东西你也顺便一起准备吧。”“组会的资料不是要交给吴婉蓉准备吗?”薄晴烟语气不悦起来。高崇宁说道:“说是嗓子不舒服,今天要休息。到底是你带的实习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薄晴烟揉着太阳穴冷声道:“我还真想,进公司快半年,每个月生病次数比我整年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