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郎中说没事啊,怎么还不醒?”“别晃了!”吕宁略一睁眼,瞧见一位少年把着他的肩死命摇晃,他带着起床气猛地把人推开。“没事啊,没事便好。”那人欣然一笑。吕宁揉了揉太阳穴,忍住脑袋晕眩,细细打量四周。他清楚地记得昨夜是躺在自家床上睡着的,可一觉醒来,像穿越了似的,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他左右环顾,空气中弥散药草味,房内不止一张床,他左边那位胳膊缠着绷带,右边那位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前方墙上挂着一副楷书横幅:悬壶济世。吕宁满脸懵:“我为何会在医馆?你是谁?”少年大大咧咧往他床上一坐:“我叫苏锦,一大早见你躺在河边,怎么叫也叫不醒,我怕你身子有恙,便带你来了医馆。”吕宁扶额皱眉:“我为何会在河边?”苏锦面露讶然之色:“你失忆了?”“算是吧,”他无论如何回想,也记不起昨夜的事,昨日……叶瑾铭告知他吕明故去,而后他回屋看话本,而后他便睡下了,而后他出现在河边……吕宁脑袋更昏了,他索性不再思索。苏锦递给他一袋包子:“喏,早饭,别饿着了,多吃点。”吕宁也不跟他客气,笑着接过:“多谢。”他与苏锦一人拿出一个肉包子,边吃边交谈,苏锦告诉他,他是天璇宗弟子,恰巧与前辈一道前来纳青阁议事,事情都是前辈们在谈,他闲得无聊,便在平京城四处转悠,转一圈背了两个人来医馆。一人是昏迷不醒的吕宁,另一人是位被马车撞倒的老人。只能说妥妥的一位热心市民。此时他斜对面床那位被撞的老人转醒,郎中进来询问老人的情况,所幸除去擦伤并无大碍,于是郎中让他结清医药费。一听闻这话,老人竟然指着苏锦道:“是他撞的我!”苏锦闻言整个人一愣:“大爷,咱讲讲道理,我好心把你背过来,你不能反咬一口啊!”老人不依不饶,仗着没有证据,咬死了就是苏锦撞了他,谁劝都无用,苏锦没见过此种阵仗,又说不过老人,抓耳挠腮,正不知如何是好。吕宁倏然自床上爬起,顺手抽出苏锦腰间匕首向老人走去,周围一众人登时安静下来,郎中最先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拦吕宁,吕宁一个侧身躲过,来到老人床前,将匕首往床头柜子上一扎,语意阴寒:“不是他撞的,我作证。”屋内一众人愣愣地盯着这个小孩,老人见他年纪小,不当回事,继续无理取闹:“你个小屁孩儿瞎掺和作甚,滚一边去!”下一秒,吕宁让他体验了纳青阁格斗术的厉害,老人尚未回过神来,头已被吕宁摁在床上,他刚想挣扎,就感觉脖子上被抵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他心头一紧,顿时不敢动弹。吕宁毫无感情地重复道:“不是他撞的,我作证。”这下连苏锦也慌了,他怕吕宁真给人捅下去,连忙将他自老人身上拉开:“你这小孩儿真虎啊,有话好好说。”“你刚刚也在同他好好讲话,可他不听。”“那你也不能用刀抵人家,多危险。”“怕什么,”吕宁向老人掷去冷眼,言辞间带着些许暴戾,“捅伤了,纳青阁赔得起。”此言一出,老人顿时不敢造次,一来,吕宁喜怒无常,经此一出他是真有点怕了这个小孩,二来,若吕宁真是纳青阁弟子,他惹不起。于是老人乖乖交完医药费离开。吕宁将匕首插回鞘内:“你好心,别人当驴肝肺呢,下次你还会救么?”苏锦丝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这不能一概而论,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而且我帮他不是为了回报,帮助别人我自个高兴,下次还会救。”吕宁疑惑,帮助别人是会感到高兴么?“不过,你为何肯定他在撒谎?”“早不讲晚不讲偏偏在付钱时咬定你,且讲话时眼神飘忽,此外,若真是你撞的又不想负责,你没必要留在这儿陪我。”苏锦笑了,面露欣喜之意:“话说回来,你真是纳青阁弟子?”“嗯。”苏锦见到救世主似的,自储物袋内掏出一本册子翻开递给吕宁:“小孩儿,快帮我瞧瞧这些怎么写,我们先生说纳青阁也讲过。”看在他救了自个的份子上,吕宁帮他写完了今日明日以及后日的作业,感动得苏锦直叫吕宁祖宗,就差给他供起来。苏锦笑意融融:“我原本有个弟弟,可生来没多久夭折了,你当我弟弟如何?”吕宁写完最后一笔将本子还给他:“别扯虚的,想叫我帮你写作业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