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让苏竹觉得眼熟,可是又不知道秦狯那老匹夫安的什么心,看着牢中有些发酸的饭菜,踢到一边,拿着南樛木往稍微干燥点的草地上坐着,而池管家这一天脚程颇多,已经歪着头靠着墙呼呼大睡起来。
“哼哼。”南樛木本来是昏昏沉沉的,窝在苏竹的怀里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却听见头顶发出一声轻笑,抬着头见苏竹嘴角弯起,眼睛完成月牙,笑的不亦乐乎,却强忍着发出声音,憋得很辛苦。
“相公,你为什么发笑?”
“我突然想起娘子第一次喊我相公的情景。”
“嗯?”南樛木起了精神,正起身子靠在苏竹的臂弯里,努力回想自己第一次喊苏竹相公的情景,还不就是苏竹去青湘楼碰上杀人的案件,在青湘楼门外自己情急之下喊出了那声“相公”,这有啥好笑的啊?
“当时咱两日斗夜斗,正处于战争,虽然我一直不对付你,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总不能让我喊你苏竹或者是苏老板吧,这让旁人听到了怎么想?”
“可你当时铁了心要和离,喊我王八羔子都行,居然喊了我相公,这不是明着告诉大家你我恩爱有加,和离这样的事情纯粹是子虚乌有,而你当时急的像是日后没有的吃那般,眼眶红了,我一度以为你要哭鼻子了!”
“我哪有啊!还不是你,放着我这个娇妻在家,居然自己跑去了青湘楼喝花酒,早知道就不该去看你,让你直接被抓进大牢里,打你个屁股开花才好!”
“我要是屁股开花了,娘子可要闻闻香不香?”
“……”南樛木汗颜,什么鬼,哪里来的闻屁股香不香?你屁股又不是香炉,在这耍贫嘴倒是一个顶三个,鼓着腮帮子瞥着脸不看苏竹,苏竹的目光却落到了南樛木的头上,发间簪着那只竹叶钗,正是自己当日在青湘楼外亲自为她插入发中的,她一直都戴着。
“这只钗,我看你很是喜欢。”
“嗯?”南樛木伸出手附上那只钗,如有所思道:“这是我娘去世后,第一次有人送我的礼物,我自然是珍惜万分。”
“没事,以后你的礼物,我苏竹全部都包了!定然你日日收到不一样的礼物!”
“说道做到啊,你要是胆敢哪一天没送,我就踢你下床!”
“这也太狠了吧!娘子,我不送你礼物你就踢我下床,咱两这样还怎么亲热啊!”
苏竹和南樛木在这疯狂说情话撒狗粮,以至于牢里其余关着的犯人以及狱卒听到这话立刻酸的倒牙,这话都是到子时才说的好吧,大白天这么腻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哎,你之前说过咱两有孽缘,可我到现在也没想到,咱两究竟见过没有。我在徽州城生活了二十五年,没有任何一家姓苏的,而且你也是一年前才来的这里,你我怎么会认识呢?”
“你当真想不起来了?”
“难道,你用了易容术?!”南樛木直接上手捏着苏竹的脸蛋,这脸蛋像煮熟的鸡蛋那般滑溜溜的,怎么揪也不像是假皮囊啊!而且真的好软啊,有种捏鱼豆腐的感觉,实在是不肯松手,硬是揉来揉去,将苏竹的脸蛋揉红。
“我这脸蛋这么真,哪里像是易容术,说我整容了还差不多。”苏竹张着嘴活动了下腮帮子,这南樛木下手可真狠,脸都揉麻了,“整容?那你为何要整容,请问是哪家的大夫,手艺这么好,丝毫看不出痕迹!”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信啊!”
“我对你太好奇了,所以你干嘛了我都想知道!”
“你属猫的么?这么好奇?”
“不,我属鼠。”
“真巧,我属蛇,咱两这一对夫妻大概就是所谓的‘蛇鼠一窝’吧!”
“……”
酒足饭饱之后,晚风清和青木休息片刻便往杀猪匠的家中走去,这一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天气炎热,多数是躲在家中避暑午睡,连猫儿、狗儿这些都慵懒的趴在屋檐下卷起尾巴酣睡中,店小二坐在门槛上歪着脖子打着呵欠,老板也无心算账,摇着蒲扇靠在凉椅上眯起眼睛。
“大师兄,你累不累啊,我买点酸梅汤给你喝?”
“你渴么?”
“有点。”青木易流汗,脸上已经烧红了一片,豆大的汗珠已经浸湿了两边的鬓发,停下了脚步抡起袖子擦擦额头,淡绿色的袖子竟然湿了一片。
“那就喝。”晚风清拉着青木走到树荫下的酸梅汤摊子边,瞥了一眼阿婆,晚风清冷冷道:“阿婆,一桶。”
“一桶?!”青木一怔,拉拉晚风清的袖子,“大师兄,一桶太多了吧!喝不完的!”
“无事。”晚风清从腰间掏出散碎的银子递给阿婆,直接将剑塞进青木的手中,架起扁担直接把人家的桶给抬走了,青木赶紧跟在其后,晚风清顺势舀了一碗递给他,满脸冷意的继续往城门外赶去。
“干什么的!”
“去城外卖汤。”晚风清这个理由让青木差点喷出汤来,搞半天买汤是为了乔装打扮,关键是门卫信了,还拿了两碗酸梅汤挥挥手示意二人赶紧出去,青木抱着碗跟在晚风清的身后,笑着问道:“师兄,你这是干嘛呀?”
“好玩。”
“……”
二人一前一后便率先来到了杀猪匠家,果然如蓝莓和紫葡所说,人去楼空,已经干了的猪血还在案板上,屋内很是简陋,屋顶都是茅草做的,这要是赶上大风,估计连地皮都被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