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枸杞凤眸澄清,迎上他疑虑的神情,一字一顿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谁。”
男人摸不准她的话,便好笑道:“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长安。”
白色丝带后,男人的瞳孔猛缩,掐着方枸杞下颚的手越捏越紧,他冰冷的说,“是谁告诉你的?”
一切的毫无头绪在这一刻豁然开朗,曾经那些迷惘的混乱的都变得逐渐明晰,柳暗花明,真相慢慢揭下了帷幕。
是的,没错。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长安,那个跟在蓝伽身侧的小厮。
自她看到长安的第一眼开始就莫名其妙的觉得长安的脸异常熟悉,可就是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见过。
可是刚才,她一时语快说出了季清陵的名字,然后脑中的那清晰的画面交融在了一起,得出了最为合理的解释。
长安那张脸长的像季清陵,如果遮住那双略丑的细眼,两人至少有五六分相似的地方。
如果……真正跟长安相似的那个人不是季清陵而是季清欢呢?
这个结论让方枸杞细思极恐,串联起一连串发生的事后,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只是长安,还是玉秋砚同父异母的兄弟,季清陵那个素未蒙面的外甥。
方枸杞口干舌燥,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刚才那个白衣女子也是你扮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男人笑了起来,“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的,你知道的事情将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一个秘密。”
方枸杞硬着头皮说:“你自称是雍阳人,十几年前闹灾荒的时候从陆子明手下死里逃生被蓝伽救下,然后一直服侍在其左右。实际上,这不是巧合,因为你是故意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长安松开手,从方枸杞的身上退下来,“有意思,你竟然知道这么多,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女子?只是为了推在蓝伽或者是玉簟秋的身上?”方枸杞扯过上襦盖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小心翼翼的盯着长安。
“你可曾听说过刹那芳华?”长安苦笑,见方枸杞不甚明白的样子便解释道:“那是魔教的一种独门武功,向来只有教主和少数弟子可以习得,而练了此功的人都会青春永驻,容颜不改。这一任是仇紫阎和蓝伽习得了此功。”
方枸杞挑眉,更是不解,“所以你就练了这个武功,为了……”
现在男人为了美貌都这么疯狂的吗?
“哼,你懂什么,我自母胎中便被人下了一种毒,这种毒让我比之同龄人衰老的更快,只有练了刹那芳华才能缓解这种毒。”
怪不得管家嬷嬷说季清欢的孩子从小古怪异常,三岁时候的模样就和其他孩子七八岁的样子一样。难怪辨认不出,蓝伽和她都以为长安是十几岁,谁特娘的想的到这厮当时实际年龄才八岁左右。
“可是我走火入魔了,阿宇也是,我们只有不断和女子交媾才能保留性命。阿宇不想过这种令人生厌的日子,于是我们就商议着潜入稷魂崖。阿宇在栖翎峰的藏书阁里找到了破解刹那芳华走火入魔的办法,那就是用八十个和自己交媾后的女子的鲜血作为药引。”
方枸杞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若这一切只是小说里的内容,可能她也就是吐槽一句黄暴,不健康,但…………她现在是亲身经历这种事,并且她还是那八十个药引材料之一。
她嘴巴微张愣愣的看着长安,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实在是震惊得不行。
就为了一个药引,要残杀这么多无辜的女子,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玉簟秋那个女人发觉了我们的意图,我也只好囚禁了她,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会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她的身上,我要让她替我母亲去地狱赎罪,当然,还有那个蓝伽。”
长安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他几乎癫狂的抓着方枸杞的手臂阴狠的说,“蓝伽剜了我母亲的眼,割了她的舌头,还挖出了她的心,他将这些东西全部扔进了荷花池。而我会让这对奸夫淫妇好好尝尝那荷花池的水有多么可口。”
方枸杞:“!!!”
p当时她喝的那碗荷花粥原来就是这个小贱人捣鬼!还有后来她跌入荷花池也是他的安排咯!
“就连那贱人的孩子,我一并不放过,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天下第一楼的少主,而我则是被扔到乞丐堆里靠和野狗抢饭吃才活了下来,他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鸣凤玉刀,而我呢,狗屁都不是,还要在仇人的面前奴颜婢膝。这世道太不公了!”
方枸杞幽幽的说:“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啊,不然我这腿又是怎么废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痛苦,而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他们却很快乐,至少过得比你快乐。”
长安似乎很诧异方枸杞说的话,随即他仰天大笑:“没想到除了阿宇外还有你懂我。”
“阿宇是谁?”方枸杞问道。
长安扯下了蒙着眼睛的那条白色丝带,露出一双睑裂小且狭短,内外眦角均小的细眼。
阿宇是那个白面男人,方枸杞沉默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这两人都是细眼,照理说季清陵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还挺好看的,长安作为沈砚和季清欢的孩子也不至于正正得负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