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相信林年是真实存在的?」路明非反问。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对这个问题心存疑惑,但现在不一样了,夔门计划成功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奇兰深吸了口气说,「林年是的确存在的,并且他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路明非愣住了,随后像是重重被打了一拳一样,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碰到护栏停下,手中酒杯中的酵葡萄汁也为之摇晃出了些许到酒杯外,打湿了他白色的球鞋,「你说什么?」
「路明非,你所形容的那个林年,难道不就是你自己吗?强大、博爱、孤独,总是在别人的质疑声中做好所有的事情,让所有的诽谤和怀疑不攻自破!你用你所行的一切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就是你口中那个至仁至善的影子,你就是那个自己不断在寻找的,更完美的自己!」
「你疯了。」路明非强行让自己有些混乱的心智平静下来,皱眉看向演说家人格上头的奇兰,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演说天赋让他的话语格外有感染力,这就是这类人最可怕的地方。
「先我要明确一点,林年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至仁至善,他有毛病,而且毛病很多,喜欢逃课,游戏成瘾,而且特别输不起,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我的什么他妈的精神分裂的产物。」
「路明非,你不是也有许多毛病么?你在仕兰高中的时候逃过课,也特别喜欢一款叫做《星际争霸》的游戏,并且在这个游戏的天梯榜单上排名也很高,这是否也映照了你不喜欢输的性格?你有没有现你所形容的一切。」奇兰语匀跟上路明非,「你真的就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名叫——」
奇兰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因为他收到了路明非的警告,那双黄金瞳已经泛着橙熔的波光,再说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庆功宴上成为比那些酒鬼还要快第一个横着出去的人。
「对不起。」奇兰后退一步,表示歉意,「我不是有意要激怒你的。」
路明非默然转开头看向夜色下沉静的卡塞尔学院,沉默了很久后,对身后依旧站着不动的男人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站在这里,没有进去参加庆功宴吗?」
「为什么?」奇兰问。
「因为我知道,今晚还有意外会生,如果我都喝醉了,谁来救你们?」路明非说,「你如果否认林年的存在,那我问你,我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我做过的都是林年做过的事情,我在踩着他的路向前走我不否认你的部分观点,比如我是在为了成为一个像是林年那样的人而努力,但这不是你否定他本身存在的理由!」
「今晚会意外?」奇兰表情微微变了一下,走到阳台边上看了一眼外面沉静的夜晚,没有现任何的端倪,沉默了片刻后看向路明非说,「你不是说你的言灵是‘先知"吗?那么知道部分的未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毕竟我和你一样,言灵都是‘先知"。在我的故乡,许多人都称之为救世主的权能,我曾经也误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直到看见了你,我才知道我的所见所想有多
么的片面,你才是那个」
「好了你别说话了。」路明非有点心累了,「能不能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你的意志。」奇兰叹了口气,用了一句让路明非相当膈应的话完成了离场。
路明非再度一个人独自站在阳台吹冷风了,他想着之前奇兰说过的话,用力地刨了刨鸡窝似的头,然后狠狠地往楼下吐了口口水结果刚好吐到一个喝得满脸通红载歌载舞的学长头顶,对方先是摸了摸头愠怒地抬头,结果看见了同样低头的路明非,脸上的愤怒一扫而空,转而带着笑容竖起大拇指然后楼下所有癫的人都现了路明非,站在楼下双手捧在嘴前为他欢呼,向他招手、敬酒。
路明非僵硬地挥手回了一下礼,觉得自己是什么二战时期的独裁领袖,最后承受不住那些热情,退后了几步退到阳台的角落坐了下来。
那装着葡萄汁似是而非的酒杯被放在一旁的地上,他双腿屈在身前手臂环抱着,呆呆地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呆,冷风吹着鸡窝似的头,黑色的丝随风飘舞有些遮挡那双迷茫的黄金瞳。
「舞会要开始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清冷如热光透着冷玻璃的声音响起。
在路明非的身旁,阳台的玻璃门被掀开了一个缝隙,从里面探出着一个女孩的脑袋,金盘在头顶成髻,几捋丝垂在那宣白的脸庞边上,表情平淡。她低头看着阳台角落躲着的路明非,就像下雨天回家的女孩偶然现巷口纸箱子里被人丢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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