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师弟你为啥觉得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围绕着你展开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跟受惊的麋鹿一样,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多长几个心眼总不会吃亏,杞人忧天的成本比起天塌下来没有任何准备的风险不成正比,我宁愿杞人忧天,也不想打无准备的仗所以你有考虑过回伱的座位去休息吗?”
空客ao的头等舱,林年默默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曼蒂,头等舱的座位是一个半包围的卡座类型的空间,可以试想为一个切成一半的椭圆,一端是正常的中规中矩的电动可遥控大沙,另一端则是一个边缘延展的脚凳,脚凳完全可以坐人的,和沙之间的空间可以放下桌板供两人一起共进晚餐。
曼蒂正坐在林年的对面仔细地涂趾甲油,粉色的分趾器将每一颗嫩藕芽脚趾都隔开,按她的话来说去海边旅游穿比基尼和拖鞋就必须涂指甲油,还特地问了林年觉得什么颜色的指甲油比较好看,林年不做评价,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冰蓝色的款,颜色更配马尔代夫的果冻海。
“坐一会儿,又不影响,没见着人家空乘路过都没赶我走吗?”曼蒂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趾甲油,认真程度堪比拆炸弹也就她专心做某一件事的时候才能褪去那嬉皮笑脸的外皮,垂落下的微卷的金下的脸庞才会显露出久违的平静。
“所以你真的是临时起意才上这一趟飞机的吗?”林年看着她专心的侧颜问。
他们一旁的头等舱座位是空着的,从曼蒂坐到这边来和林年聊天开始,路明非就ptsd作,跑去机尾的酒吧喝闷酒了,也希望这架飞机的波本库存够他造的。
“忙太久也总得放假不是么?”
“据我所知,你可没在上班。”
“人活着就是在上班,活一天就辛苦一天,每天睁开眼睛都是在打卡,我也有累的时候啊。”曼蒂涂着趾甲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假期,其实很短,也不能虚度啊,还不如做一些平时没空去做,又想去做的事情。”
“所以说皇帝真的受到了不小的创伤?”难得看到曼蒂·冈萨雷斯这个女孩娴静下来好好说话,林年的语气也放缓了,倚靠在沙上看着她精细地涂抹着那一抹抹冰蓝。
“这是尼伯龙根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可以说接下来我们所有的胜算以及行动都是基于祂这次付出的代价而定的,祂不是神,无法做到全知全能,自然祂也会失败,也会受伤。不要被祂吓到了,也不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无法打败的神明的形象,这正是祂一直想做的事情。”曼蒂缓缓说,
“祂很清楚怎样才能在你们的心中留下阴影,怎样才能压迫到你们无法呼吸,当你们开始束手束脚,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的时候,就是他大行其道的时候。很幸运的是,这一次你和路明非都做了正确的决断,再加上某些人在背后稍微地推了一大把,祂才会输得如此彻底,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
“能多问一句,推这一把的人是谁吗?”林年问。
“一个合格的棋手,起码是我认可的棋手,我觉得它有胜算,所以我愿意成为它的代行者。”曼蒂说。
这算是挑明了它在替一个幕后的棋手做事,尼伯龙根的整个局都是她为之工作的那个神秘棋手布下的。
林年并不惊讶,也不为曼蒂再度找了个上家而感到难过,因为这正是这个女孩该做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一个天生的间谍。
“不聊这些事情,你不是出来度假的吗?怎么总是三句话绕不开皇帝,绕不开各种阴谋诡计,抱着这样的心态真的能好好休息吗?”曼蒂笑了笑打趣说道,“年纪轻轻就染上了这么重的班味儿可不好,怎么,想毕业就去竞选卡塞尔学院校长的位置?”
“我毕业后不准备留在卡塞尔学院,也不准备给秘党做事情。”林年说了一句心里话,“混血种的世界就是一滩浑水,陷地越深就越找不到上浮的方向。”
“所以你才一直用心培养路明非?你希望他能接你的班?”曼蒂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年。
林年对上她的视线,转头又看了一眼路明非没人坐的位置,没有说话。
“想跑路了是吧?老早就看出你在想什么啦。”曼蒂说,“路明非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但就现在的话他还很难扛得起大旗,况且皇帝追的人可是你,而不是他,你不解决掉皇帝,你一辈子都得不到清闲。”
“你这么说的皇帝好像是个怨妇,就死咬着我不放了。”
“你硬要这么说也可以,也许下次你考虑一下走感情路线,把皇帝给攻略了,祂之前怎么虐待你的,你就怎么虐待祂,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真别恶心我我杀祂一万遍都不嫌多。”林年叹了口气,“别说虐待折磨了如果真的有机会,朝着祂脑门开枪我都会嫌子弹度不够我的刀快,祂早死一刻对我来说都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