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将玉鄂叫到面前,慕容舒筠眉心紧蹙,甚至,语意里还含着一丝怒气。
玉鄂知晓她这是生气了,赶紧道来,“回小姐,奴婢早上便去了针绣房领新衣,可是针绣房的管事却道衣服已经发完,没了。”
“府中定制新衣都是按照人口定制,怎可说没便没了。”
“回小姐,奴婢也是这样说的,可针绣房的管事却说,由于今年定制得早,而又不知道老爷会带了李姨娘回来,如今李姨娘身边又新添了些丫鬟,又有老爷吩咐,静水阁一切吃穿用度皆按照夫人的来,所以东西先送去了静水阁,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原来如此!”
慕容舒筠点点头,表示清楚了。玉鄂以为她会发火,却发现她突然冷静了下来,虽然不解,却不敢问。
“你先下去,我稍后会让璃茉拿银子出来给你,你与半夏去街上走一趟,既然是过新年,断没有让你们如此寒酸的,府中不给你们做,我便自己给你们做。买些好料子的成衣,晚上同我一起与琉璃苑用餐。”
谷素娥,你不就是想让人看我笑话吗?我偏不如你愿,今夜,还不知是谁会倒霉呢。
玉鄂有些诧异,抬眸快速看了慕容舒筠一眼,恭恭敬敬退下去了。可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小姐对下人一贯很好,可小姐分明没有什么银子,否则,吃的穿的也不会这般差,但她今日却要让她出府买衣服,这……
待玉鄂消失在眼前,璃茉这才撅起嘴来,有些不满地道:“小姐,夫人这肯定是故意的,李姨娘到府上也这么久了,她万没有道理会连十几套衣服都赶不出来,再说,小姐是府中嫡长女,即便新衣有缺,也不该是缺小姐这里啊。”
见她面上隐含怒气,慕容舒筠却笑了,“你啊,想事情也太简单了。夫人的意思可不仅仅是这一点,她故意让人同玉鄂说东西是被静水阁的人取去了,你想想,我若是因此去静水阁讨公道,情况会怎么样?”
寒秋但闻恍然大悟,站在旁处几乎失声尖叫出来,“小姐,夫人这是要让你与李姨娘为敌呢。”
慕容舒筠起身,敛了手中锦帕,迈着莲花小步往暖阁走去,“是啊,若我是二妹妹的性格,此刻必定跑到静水阁大闹一场。可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你们想想,如今的李姨娘,可是怀着身孕呢。”
“难道夫人是想让小姐大闹静水阁,被老爷惩罚吗?毕竟老爷现在可疼李姨娘了。”
璃茉跟在她的身后,歪着脑袋说话,眼中的恨意更是一闪而过,夫人好狠的心思。
寒秋在旁边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了璃茉的说法,可慕容舒筠却又摇了摇头,“你们还是想简单了。你们猜猜,如果我是二妹妹的性格,闯到静水阁后,定是不会分青红皂白,没说几句就动手,若是不小心将李姨娘撞倒了,那……”
“李姨娘很可能会因此滑胎。”
璃茉赶紧接上。而事情点到这个份上,寒秋也算是明白了,“难道夫人……是想借小姐的手来除掉李姨娘腹中的胎儿,然后再让老爷惩罚小姐。”
“很好的计谋,一石二鸟,可惜,我不会让她如愿。”
慕容舒筠边说着,已经边转过屏风进了暖阁。哪知刚刚在榻边坐下,却突见另一处的案桌上放了样东西。原本有样东西不奇怪,也引不起她的注意,可这样东西太特别了,那是……
佯装累着想要休息,慕容舒筠吩咐璃茉取了银子拿去给玉鄂,又让寒秋去替她熬些汤来,这便快速闪身到案桌前,伸手将桌上的玉蝴蝶拿起,细细观看。
确实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所以,这是苏倾衍放在她房间的了?
眼光不经意一瞥,却见玉蝴蝶之下原来还放着一张纸条,展开,细细看来,竟写着:大小姐,今夜建都大街必定十分热闹,不知大小姐可会出府游玩?
没了?
慕容舒筠撅着嘴,有些唾弃这张字条,有人用反问句作为一纸书信的吗?他不会指望着她想好了再回他一条吧。
狠狠将纸张揉成一团,她将它仍在旁处,想想不对,又打开,点了火将其烧了。
不过,纤细的手指抚过那只玉蝴蝶,她却又笑了。以前是一只,现下是一对了。
快到午膳时,玉鄂及半夏从府外回来,将买来的东西交在慕容舒筠,慕容舒筠点点头,赏了两人各一两银子,惊得两人睁大了双眼,想问,又不敢问。
慕容舒筠见她们迟迟没有伸手去拿,不由笑道:“怎么?我赏的东西就那么不招你们喜欢吗?”
“不,不是。”
玉鄂连连摆手,“只是小姐……小姐……”
她欲言又止,一双眼睛时不时瞧一瞧那买来的新衣及慕容舒筠身上的衣服。
慕容舒筠见她这番作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是不是在想,小姐素日里穿的,吃的,都不是很好,怎么会有银子给我们买新衣服,又怎么会有银子给我们打赏,对吗?”
玉鄂眼神闪了闪,重重点头。
慕容舒筠的笑似乎温柔了几分,“往日里你们便已经够辛苦,即便我再如何艰难,也断不能苦了你们。好了,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她哪里来的银子,自然是昨日外祖母悄悄塞给她的。
玉鄂依旧处在茫然状态,倒是半夏,赶紧伸手将赏银接住,而后拉着玉鄂退了下去。
不多时,院子里的人就都被叫在院内站着,经过上一次的训话,这一次倒是有秩序多了,慕容舒筠很满意,惯常地拿出大小姐风范说了几句,又让寒秋璃茉一一将新衣发到手上,便将人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