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两个庶子,毕竟不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出来的,总不像亲兄弟那般亲近。
元县令继续说道:“至于墨大夫带着她行医坐诊,倒也无妨,墨大夫是个明白人,等订了亲,自然不会让女儿再过于的抛头露面。”
再则,等成了亲后她就是咱们元家的人,出嫁从夫,让不让她继续行医,还不是咱们元家一句话的事情?
夫人你糊涂,墨家小姑娘会医术、通药理,等于为咱们誉儿请了一位十二个时辰贴身的大夫,就是全家也跟着收益啊。
三个儿子都离咱们远,这个儿子能不能留在身边关键可就在他的亲事上了!”
老爷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令元夫人沉思了很久,就寝后她在榻上辗转到半夜,终于打定了主意。
紫阳山上。
修业寺住持法师的禅房内,白衣俊美的安亦池与面如盘玉的大和尚刚刚手谈完一局,大和尚本明乐呵呵的推了棋,又摆上他新得的一套汝釉莲瓣杯。
这是一套四盏的撇口杯,杯体开片如鱼鳞、如蝉翼,杯口点缀着小小的莲瓣,宛若新生。
古铜泛青的茶盏放置在黑檀木的茶盘上,古朴典雅,美轮美奂。
本明泡好头道茶,给盘坐在对面的安亦池轻点一杯,少年嗅其香,品其味,浅斟细饮,一时之间,明亮的禅房内只有浅浅的冲茶声。
片刻,本明道:“万事顺缘,老衲在此等候十年,今日也终于等到公子,正所谓因果循环,皆有定数啊!”
安亦池晃一晃莲瓣杯,本明泡的是武夷岩茶‘水仙’,茶汤色沉,带着淡淡的果香,他轻酌一口道:
“朝廷如今奸臣当道,三公不公,皇上不问政事,如我祖父那般的老臣忠言逆耳,不得皇上欢心。
我这次从长安出来,一路上竟是荜门蓬户、颠连无告的老百姓,山东河北那边的情况恐怕更是凄惨。
师父与我说过,本明师虽是方外之人,却是个实在的性情中人。已大师父来看,我翼盟如今应当如何自处?””
本明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白净的圆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神色,道:“翼盟职责是为天下苍生请命,老衲自当谨遵令牌之主号令。但老衲私下也认为,但凡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翼盟如何做都不为过。”
安亦池看一眼老和尚,本明慈眉善目,冲茶的姿态如行云流水,令他想起另一人。
“本明师,师父当年的预言可还有详尽的说明吗?”安亦池问道。
本明放下茶盏,沉思道:“未有,当年大师兄只说让我过了秦岭再往南,到律宗祖庭方能等到预言开解。但老衲感觉,这个有缘人应当已经出现了。”
他说吧伸手在茶盘上蘸水写了一个字。
安亦池看完,幽深的双眸更加深邃。
“我不管她是不是那个人,总之,从现在起,她是我的人。她的安危寄予我身。她的人也寄予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