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什么?”萧惜惟的声音突然自他们身后响起。
凌汐池吓了一跳,慌忙扭头一看,连忙回道:“没……没什么?”
看着她慌乱的表情,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结果如何?”
缥无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说道:“我还有心情喝酒,你说结果如何。”
萧惜惟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下来,面露喜色道:“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
缥无嗯了一声,问道:“对了,两位前辈呢?”
萧惜惟道:“两位前辈说他们年事已高,见不得一些生离死别,只让有好消息的时候再告知他们。”
缥无笑道:“你对两位前辈倒是尊重。”
萧惜惟也道:“十观前辈学富五车,为当世大儒,我这几日与之交谈,莫不为他的学识所折服,曾三次邀他入太学府,可惜均被他所拒。”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缥无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道:“我与前辈这几日相谈甚欢,前辈这些年闲云野鹤,寻常的名利富贵于他而言只如浮云一般,想要打动他并非一件容易之事,不过前辈曾对我说过,他毕生所愿乃是能开坛授课,教化众生。”
萧惜惟嗯了一声,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缥无望着叶孤野的房间问道:“你不进去看看吗?”
萧惜惟远远的往房内看了一眼,见灵歌伏在床前,知道自己此时不方便去打扰,说道:“等他好些再去看吧,对了,我吩咐人准备了酒菜,我们许久没有喝过酒了,一会儿定要好好对饮畅谈一番。”
他扭头看着凌汐池,见她面色还是有些难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凌汐池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今日也算得上一个高兴的日子,连忙露出了一抹笑:“我只是在想,我也许久没有好好喝过酒了。”
萧惜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不一会儿,婢女们送来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坛美酒。
凌汐池去叫灵歌,灵歌现在眼中心中只有她的丈夫,守着他片刻也不想离开,凌汐池无奈,只得吩咐人给她送进去了一些饭菜,回到了亭中。
暮色开始四合,细雨霏霏,薄雾冥冥,连吹过的风也带着凄神寒骨之意,可亭中三人的心绪反而宁静了许多,因为这片刻安宁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过难得,凄清反倒成了意境。
缥无坐了下来,往杯子里面倒满了酒,笑道:“风雨一杯酒,难得难得。”
酒刚入杯,便有一股清冽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凌汐池贪婪的吸了一口气,欣喜道:“是君莫悲。”
缥无将手中的酒壶放下,笑道:“你倒有眼光。”
萧惜惟端起酒杯,问道:“你何以得知这是君莫悲?”
凌汐池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之前在冥界有一个叫阎罗的老人家请我喝过,只是那时的酒越喝越悲,今日正好应景。”
萧惜惟想着灵歌曾向他禀告过她为了寻他的尸骨不惜跳下冥河的那件事,表情微微动容,正要开口说话,凌汐池制止了他,说道:“难得今日高兴,我们只谈乾坤风月,不论人间是非。”
缥无哈哈的笑了起来,大声道:“好,好一个只谈乾坤风月,不论人间是非,干!”
三只杯子顿时碰在了一起。
夜色平静而又热烈,亭中三人肆意的谈笑着,仿佛世间的荣辱,生命的悲欢,在此刻都已不算什么,只要他们杯中的酒是满的,便已满足。
凌汐池很喜欢这种感觉,悲欢无奈中带着几分洒脱,而且,现在她完全属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