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呵……&rdo;他抿嘴淡笑,一派温情,目光又变得深远,说道:&ldo;玉羊,记得那时你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叫了我一声&lso;嗣直哥哥&rso;,我便一直记在心里。到如今十年有余,我竟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你。&rdo;
&ldo;嗣直哥哥?你的名字不是&lso;潭&rso;吗?&rdo;
&ldo;是潭,只是父皇最初赐名为&lso;嗣直&rso;,到开元四年才改名&lso;潭&rso;的。&rdo;他耐心解释道。
&ldo;哦,明白了!那我以后叫你潭哥哥好不好?&rdo;他道出内情,我便从内心油然生出亲近之感,也心直口快起来。
&ldo;当然好了!&rdo;他喜上眉梢,一瞬两眼发光似的,却转又低沉下去,&ldo;玉羊,我现在不比小时候,额上有道疤,你不介意吗?&rdo;
我这才想起上次被霜黎打了个岔,倒忘了问这疤痕的缘故,而此时他自己提起,我却又不太好奇了,便道:&ldo;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谁身上没个疤了,我也有,好几个呢!都是小时候调皮蹭的。&rdo;
他舒展眉头欣慰一笑,又道:&ldo;我可不是蹭的,是开元二年秋天到西苑狩猎时为豽所伤,伤痕极深,便留了这个疤。&rdo;
&ldo;那你一定很疼吧!&rdo;我听是为野兽所伤,心里一惊,光是想象那般场景就十分骇人。
&ldo;五六年了,早忘了有多疼了。&rdo;他垂下眼帘,轻叹了一声,&ldo;若早知还能再见到你,我也不会去狩猎……&rdo;
我不知见我和狩猎之间有什么关联,但看他越发低落,不免相劝:&ldo;潭哥哥,那只是个意外,你又不是神仙,怎会提前知晓?&rdo;
&ldo;意外……是,是个意外吧。&rdo;他有些勉强地笑笑,&ldo;玉羊,你当真不嫌我面貌丑陋就好。&rdo;
&ldo;潭哥哥,你总这样说,倒不是我在意你的面貌,而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丑了!呵呵……&rdo;
&ldo;哈哈哈……好,我再不说了!&rdo;
劝解了潭哥哥,我自己的心境也开阔了许多。不过片时,他将我送至含凉殿前止步,又叮嘱我下次要带个认路的侍女,一番话语令我如沐春风。
晚间,我同霜黎说起此事,她惊叹于这段前缘的同时,却也道出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潭哥哥就要纳侧妃了,人选今日方定,就是已故丹阳县公之女楚云深。
楚云深,这个名字当真如雷贯耳。
&ldo;听说这位侧妃年长庆王两岁,在众位入选的女子中也最年长,但因才貌出众,门第显达,终是脱颖而出。&rdo;
&ldo;是潭哥哥自己选的吗?还是陛下所定?&rdo;我不算平静,心底忖度着向霜黎问起。
霜黎一笑,道:&ldo;县主不知,纳侧妃并不用陛下出面,也不会由自己挑选,一般是礼部按制遴选,最终交由生母而定。&rdo;
&ldo;刘美人真是慧眼识珠,那楚云深我有幸见过几次,螓首蛾眉,婀娜多姿,是个难得的佳人。&rdo;我并非附和霜黎,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对她的印象一直如此。
&ldo;她虽年长一些,却也是因为家中弟弟尚未成人,不好出嫁离家,如今被天家选中,倒由不得她自己了。&rdo;
&ldo;哦,听起来倒真是一位美貌又能持家的女子。&rdo;霜黎颇感兴趣的样子,&ldo;县主既与殿下相熟,想必日后霜黎也能有幸一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