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你不能换个方式缱绻暧昧地跟人讲吗?
明明她最是会察言观色,对长辈如此,二十多年的纨绔生活里,拿捏身边来往的男女之人,暧昧,分寸,她也最是了如指掌。
对一个明目张胆心思浅到愚昧的人,上前来勾搭她,她都尚能耐着性子极好风度地请人喝杯酒。
不是交锋局,她从来不轻易亮出爪牙,大多数情况下更像是一只趴在阳光下懒洋洋的猫咪,雍容高贵,醉生梦死,享受生活。
这天之后,两人之间原本逐渐清晰明朗的关系蒙上了一层薄雾。
走向开始变得不可捉摸。
而薄雾之下,那种不疾不徐缓慢寻求一个终点的情愫,骤然紧绷。
两人会面,有其他人在场或者没有其他人在场,都有那么点儿尴尬。
许星瑶曾试图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插科打诨方式,去搭个讪,勾得那女人同她逗嘴互怼也是好的,起码打破僵局。
然而效果欠佳。
许星瑶自己都虚得很,她张嘴玩笑,“南南前两天才做了个统计,我司茶水间的饮品里,坚果茶、水果茶是消耗最快的,其次便是速溶咖啡、奶茶一类,喝正经儿茶叶的没几个,大多都是业务部那几个日夜颠倒的男生,咖啡和茶交替着灌,维持清醒,但他们的茶叶消耗量加起来的似乎也没你一个人的量多。”
照道理,蔚拂就该反唇相讥,“小许总这是连区区几斤茶叶都舍不得了?”
可是蔚拂只是略微点个头,“嗯,我喜欢喝茶。”
许星瑶梗了一下,僵着脸又试探了句,“这么老年人的爱好啊。”
“嗯。”
那女人看过来的目光,宁静平和,回答得四两拨千斤,再没有半分刻薄与戾气。
如墨的眸底深处,却卷着无尽的情愫,层层叠叠,看不分明,隐约透着几分克制。
许星瑶干笑了两声,被那目光莫名给撩到耳根发烫。
这可真是心有千千结,却百转千回一分一毫都难以吐出,只纠结不尽。
许星瑶差点儿以为,自己和那女人即将这么耗损下去了。
转机却来得很快。
又是在茶水间,许星瑶有那么点儿失魂落魄,她坐在吧台,脑子里想着蔚拂,照着那人平时的模样接了一整壶的滚茶,搁了个小瓷杯,悠悠往里倒茶。
此时,门口一暗又一亮,进来个她魂牵梦绕的女人。
女人黑发黑眸,耳垂坠着冷银色的流苏长链,着深灰的职业衬衫,外披了一件长款蓝马甲,长腿养眼,脸更养眼。
尤其那双眸子,深深地同她对视,勾得人要掉进那方无尽黑洞,沉沦。
就好像,在昨晚梦中那样。
等等,可现在可不是梦!
许星瑶猛地回神。
她眨了眨眼,错开眼神,掩饰似的停了手里的动作,将茶壶搁回桌上,微低头,要握上茶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