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苦笑着推门:“二爷,我要是知道她在金公馆,哪儿敢让白小少爷去打牌?”
“都是老三惹的祸。”封栖松低声抱怨,见门开,自己摇着轮椅进去,眼镜腿上的细金链子随着动作晃出一片粼粼的光。
温小姐正坐在院中的凉亭下喝茶,循声急切地起身:“二爷。”
“你和老三的事情,我无意干涉。”封二爷压下语气里的烦躁,开门见山,“你也不必背着我试探白小少爷。”
温小姐闻言,搅紧了手中的帕子:“二爷,我跟三爷根本没什么!”
“……我今日为什么和白少爷说那样的话,您不明白吗?”
封栖松低头,将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叠在身前:“不明白。”
温小姐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二爷,您明白!您就是自欺欺人。”
“您为白小少爷做了那么多,他却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他根本不爱您!”温小姐想起白鹤眠打牌时望向自己的轻蔑眼神,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根本不懂您为他放弃了什么,就连腿……”
“够了。”提到腿,封二爷厉声打断温小姐的话,“千山,推我回去。”
温小姐见状,顾不上封栖松的身份,疯了似的追过去:“二爷,我不嫌弃您的腿,也不贪图你们封家的钱,我对您是真心的!”
回答她的,是门关上的轻响。封栖松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千山,老三最近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一出门,封二爷就阴沉着脸问,“要不是他之前喝多了,对着姓温的说胡话,哪还有今日的事?”
“三爷……三爷年轻。”
“鹤眠跟他一般大!”封栖松又开始夸白小少爷,“家里还出了事,也没学酗酒那一套!”
“……你瞧瞧他喝醉了都干了什么好事?先是把我腿受伤的事情说给什么温小姐,后来又撕了和白鹤眠的婚书……”封二爷的呵斥戛然而止,因为他口中的白小少爷正站在巷子口呢。
白鹤眠听见了轮椅的沙沙声,并没有抬头,而是叼着没点燃的烟,随手拉住了过路的行人,见那人也在抽烟,直接攥着对方的衣领子,两根烟一碰即过。
封二爷搁在扶手上的双臂瞬间绷出了青筋。
白鹤眠伸长的脖颈上,青色的纹路遍布,行人缓过神,立刻想要抱他的腰,却被白小少爷毫不留情地推开。
“鹤眠!”封二爷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攥着白鹤眠的手腕,将他拉到了怀里。
行人不认识封二爷,见千山撸起衣袖,讪讪地离开,走时嘟嘟囔囔:“没瘸坐什么轮椅?”
“是啊,没瘸坐什么轮椅。”白鹤眠低低地笑,将烟喷在封栖松的面上,“二爷,办完事了?”
他嫌弃地往男人身下看了一眼,真情实感地评价:“真快。”
封二爷不为所动,抢过白鹤眠手指间的烟:“别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