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看着他,便知要出事,紧接着傅承昀折了那人十指,笑容依旧,“问出什么?”
刀疤男嘴巴被堵,额际冒出细密的汗珠,呜咽声一丝丝顺着口布溢出,傅承昀眼睛不眨的看着。
萧清虽恨这些人,但对于傅承昀毁眼断指的行为不敢苟同,但他什么都没说,转而侧身不看。
“能来这里的都是死士,牙缝藏了毒,问不出什么?”倒是傅承昀折磨的这个,杀人手法略显生疏,萧清觉的傅承昀大概看出了什么,所以一来就抓着此人。
“没有问不出话的人,只有不够狠的刑,”傅承昀站起来,“谁惊的马?”
萧清呼吸一顿,猜不出他又使什么招数,只无奈道:“你脚下那个。”
傅承昀欣赏着佝偻的人,心情颇好的捻着手指,阳光下眼尾映出耀眼的笑容,“那就留下他,其他人绑了。”
萧清追问道:“你要如何?”
“杀人。”
傅承昀瞥了一眼满地狼藉,红衣被山脚的寒风吹的猎猎而响,声音带着平静之中的嗜血。
“只是杀了?”萧清不信。
傅承昀冷笑一声,波涛汹涌的眸子狠厉的扫向每一个惊恐的人,最后垂眸看向不断往后躲的刀疤男,“这样岂非太便宜他们。”
萧清一袭道服,望向半山腰的寺院有过片刻惺忪,“不远处是佛门圣地,顾及些。”最好换个地方。
“那它可曾庇佑我妻儿少受苦难,”傅承昀骤然扬声,语气不咸不淡,“就在这,把他们手脚尽断,坠于马后,一刻不说就拖死一人,两刻不说就拖死两人,我倒要看看他能撑的几刻。”
“若人都死了他还不说,我便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傅承昀的毫无波澜,“毕竟本相欣赏嘴硬之人。”
这便是傅承昀,总能用你意想不到的手段击碎你的心理防御,看似给你活命的机会,却一步步叫你永坠阎罗。
他不取你命,却把你亲近之人的命交由你手,兄弟死你活着是折磨,兄弟活你活着是骂名,进退两难,毫无退路。
林愉看不见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傅承昀的手段她多少猜的到,他要做的是一件备受争议的事,走下去满是荆棘。
傅承昀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抱着把林愉抱上了马车。
三人坐着马车远离是非之地,行走的路程中林愉总能从吹来的风里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偏她细听时身后没有一点声音。
她多少感觉到傅承昀的隐瞒,自然不会主动去问,只当作什么都不知。
等到回到山庄,林愉撑着要起来,又被傅承昀一把抱起,他脸色不大好,虽是笑着但给人阴沉沉的感觉,好像一头刻意忍耐的困兽。
林愉不敢招惹,又怕摔下去伤的更重,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傅承昀本担心林愉跟他犟,见她搂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脸色缓了许多。
他也不是冲林愉,实际上他有许多话想说,比如谢谢她,又比如对不起,可看着她遍体鳞伤又觉的说什么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