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仰起头,闭着眼睛,牙关紧咬,汗水顺着下颌流向他修长的脖颈。
再?睁开眼睛,他把?手从抽屉里?抽了出来,原本青紫的手慢慢肿了起来,又?红又?肿,简直触目惊心。
他却像是那不?是自己的手一般,冷静地伸到台灯前端详了片刻,随后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靳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身体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闭着眼睛听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声,他浑身像是散发着一股冷气,但是心里?却又?像是有岩浆在流淌,似乎假如没有了冷气的包裹,他心里?的熔岩就会肆意流淌出来,烧得?周遭寸草不?生。
靳寒受不?了了,他没办法一天天的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看着那些原本属于他的笑脸,属于他的关心全都?给了别人?,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被爱。
今天上午徐可说爱情的前提是注意力,靳寒从小就很?会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为了很?久不?回家的爸妈能回来看他一眼,他一扇扇砸碎了学校教室的玻璃。
等到砸玻璃已经没什么用的时候,他学会了打?架,逃学。
再?大一点,靳寒已经不?再?在意父母的注意力是否在他身上了,甚至面对他们偶尔的关心,他只剩下不?耐烦和不?习惯。
后来因为他喜欢上飙车、极限运动,父母倒是突然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没日没夜地在他耳边念叨,他嫌烦干脆也就放弃了。
他所?懂的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只有恶劣地去破坏,去伤害。
但徐可说吸引注意力最好的方式是示弱,这?是靳寒没有的经验,但是无论?什么办法,他都?要?试试。
他只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这?么等下去他迟早会发疯。
季晓晓先撇下段城,一个人?从操场散步回了宿舍。
路过校园内的小公?园,她甚至颇有兴致地绕路进去走了一圈,她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信步瞎逛,冬天的公?园光秃秃的,只剩下头顶的路灯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光斑。
季晓晓看着自己的影子长长短短的变化,感受着夜晚的微风,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有趣。
她的脚步轻快,马尾在身后一荡一荡,像是春游的孩子,光秃秃的花园里?好像藏着数不?清的乐趣。
“啊切——”直到打?了个喷嚏,她才笑着摇摇头,往宿舍的方向走。
这?是她很?久都?不?曾有过的感受,真切地活着的感受,她总是匆匆忙忙,紧张着、防备着、计算着,今天晚上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可以放松一点了,原来她已经可以拥抱新生活了。
而原来仅仅只是真切地活着,就可以感受到那么多的美好。
季晓晓回了寝室,用衣服把?摄像头盖住了,随后开始洗澡换衣服,她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敷了一张面膜。
她正慢悠悠地对着镜子整理脸上的面膜,门口突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季晓晓一愣。
屋外静了一瞬,随后低低的声音响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