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爷子说的是“懂得变通”是这个意思。……她的眼睛亮了亮。“她就算了。”陆赢川走过来,对何纪州低语了几句,老爷子点点头,先回去了。陆赢川瞥了眼赵予安,皱眉道:“她不适合。”赵予安有多怕火,他心里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至今做饭只敢用电煮锅。却不知他皱眉的表情落在赵予安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犹如一盆冷水,将她刚冒热气的希望浇了个透心凉,只是一小会儿,赵予安小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就褪了个干干净净。“陆赢川,”她喉咙有些干,一步步逼近:“你看不起我?“你不相信我能做到?”赵予安扯住他的衣领质问,他那么高,她高昂着头也才堪堪到他的下巴尖。陆赢川的下颌线条俊美硬朗,下巴上有淡淡的青色胡渣,他有着天生的红唇,偏薄,唇形极美,微微上翘。赵予安高中的时候看过很多本言情小说,书里有一句话她暗暗记在心里好久:嘴唇薄的男子薄情,他们通常比较理性,常常因不擅长表达而显得冷漠和刻薄。那时赵予安不信,她大喇喇把他从教室里叫出来,刁蛮的抱着双臂,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旁边来来往往的高年级同学那么多,都在好奇的打量他们,他都不自在了,她却满不在乎,用目光恨不得在他脸上挖出座金矿来。她看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他虽然薄唇,但长了这么好看的、天生微微上翘的嘴形,总不至于太过伤人吧!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恨不得能从泥塘里挖出一坨烂泥,恶狠狠一把糊进这张臭嘴里。再左右开弓,跟漫画里的小人儿一样,啪啪啪给他一连环大耳刮子!让你毒舌!让你嘴贱!超级无敌大混蛋!陆赢川沉沉的望着赵予安。她的眼底有受伤的氤氲之色,鸦羽色的睫毛轻颤,贝齿紧咬下唇,整个人生动的不可思议,他鬼迷心窍的抬起手臂,将女孩额上被风吹乱的碎发一丝不苟归拢到耳后。他手上的动作那么温柔,某种暧昧气息随着这个动作在发酵、扩散,有压抑的情感在跃跃欲试冲破牢笼,赵予安一愣,眼底的诧异之色浮现。他弄得她有点痒,赵予安抬手把剩下的发丝拢好。陆赢川在看到她双手的那一刻,瞬间清醒。如同一尾鱼,猝不及防被抛上岸。他后退一步,飞快的与她拉开距离,刚才的暧昧氛围荡然无存。陆赢川别开头,嘴里嫌弃道:“我是不相信,你如果能做到,那母猪也能上树!”赵予安胸口起伏,双手在身侧紧紧攥起来,如果不是还有一息尚存的理智,她真想一拳挥到那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脸上!见他转身要走,她飞快的拦住他,倔强道:“如果我做到了呢?”“你做不到。”他的神色很冷,意有所指。“如、果、我、做、到、了、呢?”赵予安严肃起来,就会一字一顿的说话,字正腔圆。陆赢川看着她雪白秀挺鼻尖上的薄汗,挑眉:“随你,但我劝你不要犟……”“ok了,”赵予安打了个响指,转头叫住刚打算走的黄廷征,“黄伯伯,烦请您给我们做个见证,如果我做到了,陆赢川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行。”黄廷征双眼无神地点点头,还是决定卖何纪州一个面子。让她试试也无妨,试试就知道艰难了,知道艰难,自然就知难而退了。“那,如果你输了呢?”陆赢川忽然开口道。“输了我就……我就……”赵予安绞尽脑汁,想不到啥。“你若输了,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他好整以暇,看着她涨红了脸,眼里戏谑之色渐浓。“行啊。”她冷笑一声:“到时候让你跪下叫爸爸。”“……”陆赢川额头青筋跳了跳。最终还是忍住没跟她计较,一言不发的走了。回到院里,黄廷征的灾难没有丝毫预兆,就这么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普普通通的清晨开始了。赵予安仿佛打了鸡血,化作跟屁虫,喋喋不休跟在他身后转悠儿,问东问西。宛如辰山第二。黄廷征满脸黑线,觉得自己接了个了不得的烫手香芋。而这种感觉,在带赵予安进入厨房后到达了顶峰。院里老楸树下。辰山裹着小毯子,一手啃着鸡爪子,一手跟沈老下棋。但两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棋局上,都不约而同被厨房里乒里乓啷的动静吸引——一阵鬼哭狼嚎、锅碗瓢盆打翻的声响后,赵予安被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