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这个命题,他的答案始终如一。“腿伤哪儿了?我看看。”庄忖羽摸索着掀开颜寂的裤腿,看到一段石膏。他小心握起颜寂的小腿,“骨折了吗?”颜寂腹中闷胀,迟了几秒才回:“固定几天就好。”庄忖羽眉一皱,“我问你骨折没,你又给我问东答西。”颜寂没法子,“嗯”了声。要是没有这截石膏的遮掩,庄忖羽恐怕会被他的伤势吓到,及时让庄忖羽停止追究才是最好的办法。庄忖羽直起腰,扯来桌上的婴儿湿巾把颜寂脸周的汗揩去,喃喃道:“我看你一直出汗,医生真的允许你出院了?等我一下,去给你拿止痛药。”颜寂扯住他。庄忖羽疑惑地回头,却看到颜寂紧掐着膝盖,脖颈微微后仰,一副吃痛的样子,他的鼻息逐渐加重,夹杂着不规律的倒抽气。颜寂眼眸带汗,带着庄忖羽的手虚拢上小腹,那里正因为坐姿隆起一个小丘,在视觉上并不明显,可掌心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其温软和饱满。庄忖羽定住了。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遗漏了一个关键信息。“你你吃不了止痛药啊?”颜寂嫌庄忖羽傻气,抬手揉乱他一头半干湿的黑发。庄忖羽顶着鸡窝头开始往他身上贴,亲他的耳朵和脸颊,“媳妇儿媳妇儿,几个月了?你肚子痛吗?我要做什么,我现在能做什么啊?”颜寂一把推开他,“让我清净点。”庄忖羽下巴顶着颜寂的掌心艰难求生,“我还要摸摸,给我摸摸,你哪儿疼啊?”颜寂手劲儿忽然一松抵住自己的口鼻,庄忖羽则往前栽去,索性埋头在颜寂肚子上狠狠亲了一口。颜寂皱眉扒拉他,“…卫生间。”庄忖羽慌不迭起身把他扶过去,颜寂抱着盥洗池又呕出一身汗。医生说这是他身体的应激反应,原本安分的胎儿在经过战火洗礼以后再难回归原状,该有的不该有的孕期反应齐齐上阵,更不用说他身上带伤还用不了重药,疼起来真是昏天暗地,肌肉紧张的后果就是他在医院经历了两次假性宫缩,这胎能不能留得住,还得看之后的产检。“呼呃咳咳咳”颜寂低喘着咳嗽,嗓子酸痛,胸腹低压,紧接着又是一串无声的干呕,单是听他艰难的呼吸声就足以体会到他所受的折磨。庄忖羽陪他吐完,把他带回了主卧,颜寂侧躺在床上,任庄忖羽来来回回拧毛巾为他擦身。庄忖羽以前连自个儿都懒得照顾,现在倒是无师自通学会很多,而颜寂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适应,现在也能做到偶尔全身心地依赖他。事实证明有些浪子真的会迷途知返,颜寂看着庄忖羽那一头动来动去的发丝,莫名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冬夜。那天庄忖羽出门去参加聚会,聚会主办人是郑洲,颜寂知道按这人的玩法恐怕一晚上都不会消停,没想到刚过十点庄忖羽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身上换了件夹克,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进门换了鞋就往他身上扑,头发在他脖子上蹭,“我只喝了一点,他们要去酒吧找人玩,我不想去,我想你了。”虽然那一晚上被庄忖羽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可现在回溯记忆,脑海里只余庄忖羽紧贴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还有那句被庄忖羽表述过无数次的“我爱你”。庄忖羽把毛巾放到一边,伸手去摸颜寂的肚子和腰,“还难受吗?垫个枕头?”颜寂摇摇头。庄忖羽指尖抚过颜寂的肚脐,静静感受颜寂那因为呼吸而缓缓起伏的小腹,问他:“多大了?最近一次就是三个多月前了吧。”颜寂默认,忽然伸出手,两指夹住庄忖羽额角的头发,“该剪了。”“嗯,你陪我去剪。”庄忖羽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又移到嘴唇上,“明天你帮我刮胡子好不好?”“早上?”“都行,你啥时候有心情啥时候给我刮。”颜寂点了点他的唇角,“明早有其他事。”庄忖羽笑着问:“什么事?”颜寂道:“产检,去吗?”庄忖羽愣住了。颜寂抽回手,去捏他耳垂,“别傻。”“当然去!”庄忖羽抱住颜寂的腰。颜寂怀头胎就没带他产检过几次,他不止一次和颜寂抱怨过,如今颜寂主动邀请,真能让他高兴得七荤八素。颜寂的小腹被他摸得发热,忍无可忍去推他,“你先看看明天公司有什么行程不要乱摸”庄忖羽的手不老实地钻进他的衣服下摆,“会议推到下午,我看谁敢拦我陪你去产检。”颜寂推庄忖羽的手被捉住,嘴也被庄忖羽堵住,庄忖羽一边摸他一边说:“你再推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