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她淡淡地笑了笑,“昭睿哥,前面岔道口,咱们就该分道扬镳了。替我跟玉清带个好儿。”
“雨璇,有事就吹哨。我有预感,很快我就会再见到你的。”下马车之前,昭睿丢下这么一句话。
“呵呵,人生无处不相逢嘛。到时再说吧!”
……
静雅阁。
齐霏是被疼醒的。
头疼,脑子里嗡嗡直想,好像有几千只锣在敲。
手脚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细嫩的手腕和脚腕,略动一动就更疼了,身子动弹不得,这才发现是被捆住了。
更疼的是小腹,一抽一抽的,好像有几千把剪刀在里面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剪着她的肠子,疼得她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唔——”
想要喊,可是连痛快地呼痛都不行了。嘴巴里面鼓鼓囊囊地,被塞满了东西!
眼前光线极其阴暗,睁大眼睛仔细看,才模模糊糊地辨认出,身子底下是冰冷的泥土,她的脑袋挨着的,则是冷硬的柴垛,堆得高高的——这里应该是静雅阁的柴房。
昏沉沉的大脑终于回映出昏倒之前的记忆。她被季雨璇诱哄着接近,这个贱人用瓷枕打了自己的头……
贱人!齐霏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呻吟声,配合着她的悔恨,小腹猛烈地绞痛了起来,从身到心,她觉得好像被投入了翻滚的油锅里。
肚子实在是太疼了,怎么会这么疼,她不过是月事来了而已……
母亲的话好像魔咒一般,忽然应景地在耳边响了起来。
“霏儿,这冰凝茉莉你拿好了,回去下到那贱人入口的东西里。这东西极其阴寒,她吃下去之后,不光孩子保不住,她自己也会去掉大半条命!”
“这么厉害?”
“不过,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让丫头们不要弄错了。没用完的统统扔掉,若是你自己月事的时候沾了哪怕一点点,以你这么弱的身子,肯定别想活了!”
“天哪,我一定小心!”
与母亲的这些对话现在回响在耳边,她仿佛看见了萧律说过的死神披着黑衣扛着雪亮的大镰刀,在冲她阴测测地笑。
难道季雨璇还给她吃下了冰凝茉莉?
但是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不,好像有一丝丝茉莉花的香味!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暴露出真面目了!
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向小腹集中,再通过小腹大波大波地向外流淌。她觉得身子开始发冷,指尖逐渐变得麻木。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她快要死了……
可是,她无法挣脱身上的桎梏!
静雅阁的几个丫头打扫院子,经过柴房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嘶哑而凄怆,好像是陷阱里饿得奄奄一息的野鸭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啧,是那个贱人,你听。”一个丫头边挥动扫帚边对同伴说。
“这是要做什么,装病吗?”另一个丫头问。
“贱人就是矫情!”第三个丫头说。
“哼,装什么装,我看到她那副样子就来气!这种心机叵测的狐狸精,真的死了也就死了,是她自己作的,活该!”第四个丫头嗤笑一声,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会不会其实真的有了什么情况,她还怀着身孕,别在咱们这里出了事……”
“怕什么。姑娘吩咐的,随她去,还说一切有姑娘担着。”
“对对,随她去,咱们不管她!给那贱人一点颜色瞧瞧。”
“也给翟家那些狐媚子一点颜色瞧瞧!”
“可不是!就像梧桐百合那样的!”
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从门缝钻进了齐霏的耳朵,她心里恨得在滴血,好想一把抓住季雨璇,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