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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2页）

&esp;&esp;陆青山看他握笔有点抖，不由道：“公子，你的手……”

&esp;&esp;“不碍事。”

&esp;&esp;只是这几日那丸药吃的，他身上冷得厉害，手腕便更疼，连带着左手都有些蜷握不住东西，但此时药解了，笔也勉强握得住。

&esp;&esp;细柳才将自己屋中的灯点燃，一摸腰间才发觉自己忘了什么，她立即折身回去，才踏上石阶，便见半开的隔门中，陆雨梧临灯而坐，提笔在写些什么。

&esp;&esp;但细柳的目光落在他握笔的那只手。

&esp;&esp;“细柳姑娘。”

&esp;&esp;陆青山看见她了。

&esp;&esp;细柳却没在看他，只是盯着陆雨梧，他原本是在看着面前的纸上，听见陆青山的声音便抬起头看向她。

&esp;&esp;细柳几步走进去：“你怎么用左手写字？”

&esp;&esp;陆雨梧搁下笔，站起来才想说些什么，细柳却忽然快步过来，一把抓住他才握过笔的手。

&esp;&esp;她毫不犹豫地去扯他腕部的细布。

&esp;&esp;“细柳……”

&esp;&esp;陆雨梧要挣开，细柳立即一招锁住他手臂再度探向他手腕，他见此，手臂一屈，格开她，细柳一愣，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些拳脚招式，一时不察，竟被他挣脱。

&esp;&esp;“在密光州跟人学了点皮毛。”

&esp;&esp;陆雨梧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esp;&esp;他这点功夫对细柳而言当然只是皮毛，她神色冷冽，几步上前再度出手，不过几招之内便将陆雨梧逼至竹床边。

&esp;&esp;陆雨梧碰倒了一只炭盆，里面的火星子蹦出来，细柳双手压住他肩膀，他后仰倒在床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宽大的衣袖堆叠至手肘，露出来一截因用力而肌肉紧绷的小臂。

&esp;&esp;陆青山一张冰山脸有了点裂痕，他罕有地露出无措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上前去帮公子。

&esp;&esp;细柳发现他大多只用左手来接她的招式，右手从没碰过她，顶多用手臂挡她，她忽然像是没站稳似的，俯身朝他倒去。

&esp;&esp;陆雨梧立即伸手去扶她的肩膀，却不想她骤然从腰间摸出一枚银叶，寒光一闪，他左手腕部的细布瞬间散开。

&esp;&esp;灯火之下，细柳猝不及防地看清他手腕上被一道陈旧伤疤割开的弯月红痕。

&esp;&esp;房中忽然一片死寂，陆青山早已退了出去。

&esp;&esp;细柳猛地又攥住他的右手，陆雨梧却没有动了，只是看着她，任由她割破右手腕上的细布，他闭了闭眼。

&esp;&esp;右手远比左手严重太多，那疤痕更狰狞，更深，他手腕那片皮肤已经不成样子了，还有一处明显的凹陷，除了皮，就是底下的骨，就好像这块地方再也长不出新的血肉了。

&esp;&esp;细柳握着他的右手，她感觉得到他像是想要回握她的，可是他指节动了动，却根本做不到那样有力地来握她的手，细柳像是听见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好一会儿，他说：“细柳，我的右手已经残废了。”

&esp;&esp;他亲口说出“残废”二字，如同一柄利刃刺中细柳的心口，她抬起眼看他，不过三年而已，她还记得他曾是怎样一个少年。

&esp;&esp;他聪慧，和煦，是如玉璧一般无瑕的天之骄子。

&esp;&esp;细柳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她眼眶微湿，咬牙：“谁干的？”

&esp;&esp;“陆雨梧，谁干的？”

&esp;&esp;她从喉咙中挤出这话来，却不等他回应，便倏尔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京中，陆证毁了他的脸，绝了他的路。

&esp;&esp;细柳忽然松开他，转身走到桌前去将双刀收回腰间。

&esp;&esp;“细柳，你去哪儿？”

&esp;&esp;陆雨梧起身，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