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真是做足了与臣撕破脸的准备。”
贺子裕正想再开口,随即被推倒在水榭的石凳前,还要再起来时,已被人用手肘桎梏着狠狠压下。贺子裕低喘着气回过头,“皇叔想干什么?”
秦见祀掀袍骑上,一把拽起贺子裕的圆领袍,粗暴扯开了扣子与腰带扔在地上,两指捏着他脸抬起对上视线,“陛下有胆,不妨现在就叫楚副统领进来看看,否则今晚,休想出王府一步。”
贺子裕瞳孔一缩。
“楚——”他挣着翻身往外爬去,正要大声喊,猛然被大掌捂住了嘴,随即就感觉身下一凉,秦见祀另手探下,他猛然间痛苦闷哼一声,弓起身子发颤。
衣衫凌乱散在水榭里,寂静夜中,鱼尾戏水传出零星声,除此外一片寂静,贺子裕攥紧十指撑在石凳旁,捂住他嘴的手已然撤下,换成了掐在他的腰间。
膝盖跪在冰冷的石地上,泛着疼意,磨出淤青。他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节,不发出一点声音。
“公子,公子?”
楚非得不到回应越发着急,就要带人进来。暗卫也没有拦他的打算。
昏暗灯笼轻摇间,照亮着水榭,并着一轮上弦月与环绕着的池水,一切在天地间显露无疑。楚非半犹豫着走了进去,走到一半,曲折水榭里最终传来公子沙哑难辨的嗓音。
“回……回去。”
身后,秦见祀恶劣地咧开唇,低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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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子时的时候,贺子裕撑手扯起挽落的衣裳,遮住白皙的肩头与其上泛红的指痕牙印。
他站起身来,手扶着柱子艰难地往外走去。裳裤有些湿,蔫巴地粘在腿上,令他十分不适。走几步又不得不停下来缓缓。
秦见祀负手站着,萧萧然一片从容。“陛下慢走。”
“……朕今晚所说之事,还望皇叔谨记。”
秦见祀闻言,垂眸看向石凳旁的痕迹,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即淡淡道:“臣只记得陛下今夜的声音,格外动听。”
贺子裕握紧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宵禁后的夜路寂静,只有车轱辘声响起又远去,一路马车颠簸。
道两边的铺子都熄灭了烛火,打更人敲着锣从街头走过,暗卫远远跟随护送着,只等马车入宫后便回府禀报。
驾车的楚非尽职尽责,然而贺子裕在马车内却并不好受,秦见祀那会儿存了折磨的心,下了狠劲变着法儿来,如今他倚在马车壁旁闭紧眼,垂下头更是如坐针毡。
他又想起先前的一切,想到秦见祀居然那般对他在露天之地,胸膛轻轻起伏着,又被衣料磨得泛疼。
他身上的伤,应该是不堪一看的。
“该死。”
直到马车一路进宫,借着令牌畅行无阻,贺子裕面色难看地从马车上下来,他扭头看了眼软垫,坐过的地方比其他地儿的颜色都深了一度。
秦见祀……贺子裕攥着手缓缓地吐出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最终一只手撑着车壁,掩紧着被撕坏的领口,抬手吩咐楚非。
“卑职在。”
“马车,烧了。”
“啊?”
楚非一愣,抬起头来看向月光下神色苍白的贺子裕,随即低下头,“是。陛下可是龙体不适,卑职要为陛下寻御医来吗?”
贺子裕忍了忍,挥退他道:“不用,退下吧。”
“是。”
贺子裕最终转身,对上匆忙来迎接的王总管,一步步往温泉宫走去。而王府的书房内,秦见祀摩挲着白瓷药瓶的瓶身,本是上好的伤药,最后还是被他随手丢入角落里。
如此倔强,想必也是用不着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