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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画好了再看，墨色微显新旧，仔细分辨，会露马脚。王培利沉吟了一会，将地国覆置地上，再取一张骨牌凳，倒过来压在地上，然后闩上了房门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头一件事便是看那半张地图，上面已沾满了灰尘，很小心地吹拂了一番，浮尘虽去，墨色新旧的痕迹，都被遮掩得无从分辨了。

王培利心里很得意，这样故布疑阵，连朱家驹都可瞒过，就不妨公开了。

于是收好了图，等朱家驹来了，一起上附近茶馆洗脸吃点心。

&ldo;我们商量商量。&rdo;朱家驹说：&ldo;昨天晚上回去以后，我干爹问我，你有没有钱带来？我说带来了。他说：他看是看到了一处，地方很象。没有钱不必开口，有了钱就可以去接头了。或典或买，如果价钱谈得拢，马上可以成交。&rdo;

&ldo;喔，&rdo;王培利问：&ldo;他有没有问，我带了多少钱来？&rdo;

&ldo;没有。&rdo;

王培利点点头，停了一下又说：&ldo;我们小钱不能省，我想先送他二百两银子作见面礼。你看，这个数目差不多吧？&rdo;

&ldo;差不多了。&rdo;

&ldo;阜康钱庄在哪里？&rdo;王培利说：&ldo;我带来的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要到阜康去换成小票子。&rdo;

&ldo;好！等我来问一问。&rdo;

找到茶博士，问明阜康钱庄在清和坊大街，两人惠了茶资，安步当车寻了去。东街到清河坊大街着实有一段路，很辛苦地找到了，大票换成小票，顺便买了四色水礼，雇小轿回客栈。

&ldo;直接到我干爹家，岂不省事？&rdo;

&ldo;你不是说，你干爹会问到地图？&rdo;王培利说：&ldo;不如我带了去，到时候看情形说话。&rdo;

&ldo;对！这样好。&rdo;

于是，先回客栈，王培利即将那本《缙绅录》带在身边，一起到了朱家。

恰是&ldo;放午炮&rdo;的时候，朱家老婆已炖好了一只肥鸡，在等他们吃饭了。

&ldo;朱大叔、朱大婶，&rdo;王培利将四色水礼，放在桌上，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由阜康要来的红封袋，双手奉上，&ldo;这回来得匆匆忙，没有带东西来孝敬两位，只好折干了。&rdo;

&ldo;没有这个道理。&rdo;朱宝如双手外推，&ldo;这四样吃食东西，你买也就买来了，不去说它，折干就不必了。无功不受禄。&rdo;

&ldo;不，不！以后打扰的时候还多，请两老不要客气。&rdo;王培利又说：&ldo;家驹的干爹、干妈，也就是我的长辈，做小辈的一点心意，您老人家不受，我心里反倒不安。&rdo;

于是朱家驹也帮着相劝，朱宝如终于收了下来，抽个冷子打开来一看，

是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心里很高兴，看样子王培利带的钱不少，便掘宝不成，总还可以想法子多挖他几文出来。

一面吃饭，一面谈正事，&ldo;找到一处地方，很象。吃过饭，我带你们去看看。&rdo;朱宝如问：&ldo;你那半张地图带来了没有？&rdo;

&ldo;带来了。&rdo;王培利问：&ldo;朱大叔要不要看看？&rdo;

&ldo;不忙，不忙！&rdo;朱宝如说：&ldo;吃完饭再看。&rdo;

到得酒醉饭饱，朱家老婆泡来一壶极酽的龙井，为他们解酒消食。一面喝茶，一面又谈到正事，王培利关照朱家驹把他所保存的半张地图取出来，然后从《缙绅录》中取出他的半张，都平铺在方桌，犬牙相错的两端，慢慢凑拢，但见严丝合缝，吻合无间，再看墨色浓淡，亦是丝毫不差，确确实实是一分为二的两个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