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这几年学会了抽旱烟,坐在炕上的另一角,吧嗒吧嗒的抽着。
“书砚回来啦?”
谢桓修摇头。
“你就不能让我跟你娘多高兴几天?就算我答应你,你能找到他人,搁哪儿都不知道,就非得再闹那么一场?”
谢桓修背脊挺得直直的,“爹,咱们说好的。”
“滚吧,等你能找到他,老子就答应你。”
“他爹!”
“谢谢爹。”
李翠翠谢桓修的声音同时响起。
谢久看着有些歇斯底里,哭的一脸泪的李翠翠,“就这样吧。”
简单的四个字,另本来有些高兴的谢桓修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就这样吧。”所有的无奈、无能为力统统包含在这四字里,面对儿子的倔强,他只能选择认命。
这一刻,对爹娘的愧疚涌上心头,然而它却无法选择回头,他的心不允许。
又是一年过去了,谢桓修仍旧没有等到书砚的归来。
这年的正月十五,格外热闹。来了不少番邦人,说是要表演什么魔术。
林曦年来约谢桓修一起去瞧瞧,果不其然被拒绝。他不死心的继续道:“来京城这么多年,你一次灯会都没看过,就不觉得可惜?”
“不可惜。”
谢桓修在朝堂是能说会道,待人说话是绝不对出半点差错,人人当面都要赞上那么一两句,“志同道合”的同僚背后更是要“夸”上那么一句“小狐狸!”
而面对林曦年的时候,别说场面话不说一句,笑脸更是吝啬给一个。
“走吧,明年十五我可能就离京,都不陪我一次?”
“两个大男人说这个,你也不觉得恶心。”说着,谢桓修还搓了搓胳膊。
“明年的去向定了?”
“还没下来呢,不过差不多了。”
人家都是挣着命往钱、权上爬,林曦年是削尖了脑子要往礼宾院跑。谢桓修也没少帮他活动,现如今去礼宾院是板上钉钉了,具体的职位还没个准消息。
“真的不去?”林曦年又问了句。
谢桓修想了想,点头答应,“等我换身衣服。”
天色已晚,灯市在数万花灯的是照映下,明亮如昼,人与人之间看的十分清楚。
走了一段没有看到表演魔术的番邦人,灯市上的猜灯谜,对他们来说实在没什么挑战性,两人有些兴致阑珊。
想打道回府的谢桓修,突然立在原地,看向前方。林曦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正盯着一对父子。
儿子一手拿着吹糖人,一手提着花灯,稳稳的坐在他父亲肩膀上,仰着脖在猜灯谜。
“阿爹,这个好难哦,你快来帮帮我。”
父亲为难了,“要不咱们换一个吧,我也猜不出来。”
儿子显然有些失落,“那咱们去看看别的吧,不过下一个爹你可一定要帮我猜出来呀。”
“好好好。”年轻父亲满口答应着,转过身,正面向他们。
林曦年惊诧出声,“书砚!”
那年轻父亲正是几年不见的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