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唐曼玲不再迟疑,提步跑向前方。
秘道尽头的屋子,小雨此刻就在那里。她要赶过去,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完好无损的救出。
小雨,一定要坚持住。我就来了!千万不能出事呀!你若有什麽意外,我就是死也没脸回去面对小程!
幽灵舘杀人事件(29)
木制的门板在这一刻被重重撞开,弹到旁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後又来回晃动了好几下才归於平静。
屋子不是很大,空气也相对混浊不少。
屋子正中的桌上摆放著一盏老式的煤油灯,桔红色的火苗在屋子里跃动,使得周遭一切都显出一种雾花梦影的缥缈。
桌旁有张椅子,程雨此时正被绑著双手坐在那上面。
她看上去非常害怕,绑在身前的两只手紧紧揪著自己的衣襟瑟缩颤抖著。
紧挨著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握著一把幽黑的手枪。
眼前的男子有著较高的个头,整个身子骨看上去也很硬朗。
一双不大的眼睛里贼光尽显,在那张有些外翻的嘴唇边布满了一圈青色胡碴。
这个人便是黄姨的丈夫弓某。那日暴雨的子夜时分,程雨在二楼楼梯口处看到客厅里站立著的鬼影正是此人。
「曼、曼玲姐……」程雨看著自下午时分就分开的唐曼玲。尽管不过半天时间,可在她眼里却比半年还要漫长。
「小雨‐‐」唐曼玲高唤一声,下一秒便要提步冲过去。
「别过来!敢再靠前一步我就立刻杀了她!」弓某厉声阻止道,同时手中的枪口瞬间对准程雨的额头。
那是一把旧式左轮手枪,一看便知已接近报废边缘。可接近不是等於,因此用那柄枪杀人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见状,唐曼玲当然不敢贸然上前,她立刻就刹住了脚步。
「好好!我不过去,你千万不要乱来啊!」唐曼玲看向对面的男子伸出一只手高声说道。
眼见自己被当作人质,曼玲姐受于胁迫丝毫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一时间,充斥在程雨心中的是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曼玲姐……」她幽声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没有乖乖待在房间里。我看见黄姨倒在地上,我以为她摔伤了,想帮她。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唐曼玲听罢立刻朝程雨摇摇头,递给她一抹柔和的笑:「那不是小雨的错。别担心,我一定会安全救你脱险。」
「曼玲姐,黄姨和这人是一伙的!这人就是那位管家,他根本就没有死!他其实……」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程雨看到唐曼玲正冲她摇著手指。
「我已经都知道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唐曼玲话语温和的对程雨说完这些,转而看向她身旁的男人,目光随即变得凌厉起来:「我劝你还是不要作无谓的抵抗了,你这样只是错上加错,让自己的罪孽变得更深!」
弓某闻言当即一声怒駡:「去你的‐‐自以为是的臭娘们!老子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你想怎麽样?」唐曼玲厉声质问。
「还能怎麽样?」弓某想都不想地回答:「目前只有你们二人知道这一秘密,只要杀了你们,一切还会像过去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唐曼玲聼罢怒斥一声:「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一切了吗?这麽做虽逃得过一时,可终究逃不过一世。你的罪行是永远不会被抹去的,你将带著它一直到死!」
「就算这样也无所谓!总比被条子捉去关进牢房里好!」弓某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身後的一排木箱:「看到了吗?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数以万计的财宝!只要有这些,我和老婆可以不愁吃不愁穿的过好几辈子!」
「这样的生活又有什麽意义?」唐曼玲的脸上升起激愤的表情:「你老婆背著弑主的罪名天天在大山先生的遗像前祷告,而你一个大活人却要扮作死人,终日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这样的人生,难道就是你当初所要追寻的吗?」
「住口‐‐不要和我谈那些大道理!」弓某的情绪在这一刻忽而变得激动起来。眼睛瞪的浑圆,腮帮子也鼓鼓的:「我只是一介山村野夫,比不上你这有修养有文化的高级警官。老子只想守著这些财富和老婆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任何人也休想从中作梗!」
唐曼玲紧跟著摇了摇头:「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如果你能主动投案,兴许还有一步回转的馀地。律法的定义永远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却使得弓某的怒火一瞬间宛若火山爆发般喷射开来。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警方那些一成不变的章程。那些死板的教条害得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原本无辜的父亲最终被定义为一桩案子的从犯,关进牢房直到病死在里面。
「你给我住口‐‐」弓某手里的枪转瞬间从程雨额上移向唐曼玲:「不要再在老子面前提法律!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当场毙了你!你个臭娘们‐‐臭娘们‐‐」他大声叫嚣著,情绪已近乎失控。
面前的弓某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稍不留神碰触到哪里便会即刻引爆。
对付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一定不能蛮干,不能再刺激他,要找个最好的时机一举将他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