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绪不语,裴贞便越发觉得无趣,&ldo;那玄深老僧,三言两语便骗了我二哥随他去深山老寺做了和尚,不过是个胡言乱语的和尚,也值得我父亲这样大的代价。&rdo;
赵绪垂眼瞧着袖口蜿蜒的纹路,似敬似讽,&ldo;二公子贽以身代从前的二皇子缨,入佛门,消病业,乃裴氏一门的荣光。&rdo;
裴贞闲闲一笑,倏而起身,虽然削瘦,却如松似竹一般挺拔,那两分的懒怠与漫不经心从眼底褪去了一些,便隐隐有了些凌霄木的逼人模样。
&ldo;赵绪,你想要什么?&rdo;
&ldo;裴世子两次重伤,&rdo;赵绪神色始终平淡,似乎也不在意裴贞的直呼其名,只略略抬了抬眼眸,瞧着裴贞,&ldo;沈羡姑娘救了镇南王府世子两条性命,裴家总归是要谢一谢的。&rdo;
&ldo;陵州贪墨案,你想要谢真的命。&rdo;
&ldo;区区陵州案,动不了谢真,&rdo;赵绪将国书从匣子中取出,缓缓展开在裴贞的面前,&ldo;窃国书,杀功将,方能钉死谢氏一家。&rdo;
&ldo;裴家为何要助你,沈姑娘救命之恩,与你又有何干。&rdo;
&ldo;陵州知府沈为清,乃沈羡之父。&rdo;
&ldo;沈为清之女,&rdo;裴贞拂袖坐回原先的小几,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盏,装模作样地吹了吹舒展在上的茶叶,&ldo;宣王殿下好算计。&rdo;
赵绪拢过手指,缓缓叩过桌案,&ldo;这门交易,裴氏并不吃亏。&rdo;
裴贞便笑起来,&ldo;谢真可是我姑母的第一宠臣,去了谢真,裴氏岂非自损一臂。&rdo;
&ldo;裴太后扶了谢真起来是为了什么,五公子心知肚明。&rdo;
裴贞无所谓地一笑,&ldo;与我何干?&rdo;
&ldo;裴贞,&rdo;赵绪语气凉薄了一些,连带着眼底都带了些锐意,&ldo;告诉赵缨,谢真国之蠹虫,逼杀清廉,非死不可。&rdo;
似是见到赵绪终于有了些情绪起伏,令裴贞觉得快意了一些,笑容更甚,越发是容色逼人,风华无限。他不过是摆了摆手,大笑着推门而去,
&ldo;虽然我不是赵缨的人,不过你的话,裴家会转达的。&rdo;
赵绪但凭他推门而去,眼见那卓然隽秀的背影走得越来越远,犹能听得一声压抑的咳喘之声,眼底不由露出两分惋惜之色。
之前派出接应的侍卫送了消息回来,齐太医一行再有两日光景便能到达,晏十一道官驿狭小,未必能接纳帝京护送齐太医一行的两队侍卫,不如将裴世子等人移居至云州长官府。
&ldo;不必。&rdo;赵绪将展开的国书重新放回匣中,向着北方遥遥相望,&ldo;将云州太守放回城去,届时告诉齐裕,云州大人慈悯城中百姓性命,疫症未清,不能相迎,请他在官驿同侍卫一齐暂居。&rdo;
&ldo;让初七也找机会告诉明珠郡主,云州为避疫症,大关城门,险累裴世子性命。&rdo;
晏十一心知赵绪大约是有了打算,便也不多话,只称了声是,又从袖中取出一封竹筒,拇指大小,外头密了一层蜡,恭敬的双手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