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你要走。”沈凌风没忘了这事,十多天一直耿耿于怀,哪怕许默或许只是开玩笑,他却怕他讲真,怕他一回来,许默就走了,杳无踪迹,又让他好找。
“……”许默没想到他提起这茬,讪讪地笑:“怎么了?”
“你要是再一声不吭地消失,我就辞掉工作去找你,然后关起来,找严警官借一把手铐。”沈凌风翻身压他身上:“让你无处可去…”
许默张大眼睛,沈凌风伏低上身,滚烫灼热的呼吸,便在耳边低语:“…只能留在我身边。”
许默微笑:“重死了,下去。”
沈凌风放假这两天,趁好过年,两人赶着除夕前去买了一堆年货。
工作原因,沈凌风随时待命,不能离开宁北,便打电话问沈家父母要不要到宁北来过年,沈妈说不用,让他陪许默。
于是这个年节,便只有他俩加一只豆浆。
沈凌风给爸妈打电话的时候,许默就在旁边默默地听,末了没忘提醒他:“你问问他们,蒋铭轩…”
沈凌风瞪他一眼,许默悻悻地闭嘴,豆浆蹦过来,蹭许默裤腿,许默弯身将它抱起,有一下没一下地顺耳朵。
“妈,蒋铭轩…”沈凌风还是问了:“他咋样?”
他开了免提,于是许默也听到沈母的声音,对面随口道:“还能咋样,捡回一条命,他们家现在对我们家感恩戴德的。前两天我给他家里人介绍个姑娘,他爸妈撺掇着两人见一面呢。”
沈凌风甩了许默一个“你看吧”的眼神,许默低头不语。
母子俩结束通话,沈凌风坐回来,搂着他和豆浆,豆浆难得安分地趴在人怀里。
“我总觉得,”许默讷讷,“有点对不起他。”
沈凌风将他抱住:“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强求…”许默低声默念,笑了:“强求。”
过年两个人自己在家里煮了小火锅,春晚,守夜,没有烟花爆竹,却温暖异常。
这一年结束,又是崭新的一年。
世事更替,人皆苍老,不过相遇的两个人还在一起,到底莫大之幸。
大年初一头天,沈凌风就回了医院,全国层面的抗疫开始了。
热搜每天都是新增多少,许默没事就翻新闻台,关注抗疫进展。
大街上愈发冷清,不见几个人影,宁北每天新增超过两位数,沈凌风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们都说,今年开年魔幻。
也许世上真的有世界末日,但许默只希望,不是现在。
初四那天晚上,沈凌风回到家里,破天荒地沉默寡言起来,他把医院发的口罩和消毒液塞给许默,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默恰好翻到一附院的微信公众号,召集党员干部支援鄂省,这些都是主动报名,院里暂时没有强求,但是鼓励大家报名上阵。